“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劝了。” “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改主意了,可以到这里找我。” 庄培在幸北面前放下一张卡片,临走前不经意提醒:“提前戴好护膝,就不会因为经常晕倒把膝盖磕淤青了。” 门很轻地“咔嚓”一声关上。翟洪广凑过来看了眼制作华丽的卡片,啧啧称奇:“这年头还有人用纸质名片。” “实物的有些特征是电子版永远没法取代的。”幸北捡起名片,扔飞盘似的随手一抛,“比如丢掉时的爽感。” 名片沿着不规则轨迹飘飞出去,准确地落入三米外的垃圾桶。 唐濯嫉妒地看着。只有丢得准的人才有这种奇怪的爽感吧。 唐濯就多看了垃圾桶一秒,锅里的肉又被捞干净了,立即怒目圆睁抄起筷子从幸北碗里夹。 幸北两手捂住碗,但是唐濯用鱼死网破的架势去抢,她几乎快要护不住,只能大嚷着耍赖:“我都受伤了,就不能让着点我吗?” 唐濯:“?你指的是膝盖青了吗?这你也好意思叫做受伤?你是个军校生吗?” 幸北假模假样大哭:“以前这样的伤裴鹤都会哄宝宝的!” 明知道她八成是在装,唐濯还是不由得一怔。 翟洪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那只碗:“跟裴鹤学?他就是个卷王!” 幸北看着翟洪广一口吃了她一碗肉,腮帮子鼓鼓囊囊得意洋洋的样子,这次是真的有点想哭。 “——那是最后一盒肥羊了!!!” 唐濯听到这声嚎哭,顿时看翟洪广的眼神冒起火,和幸北合力追着满嘴塞满肥羊的翟洪广,在房间里上蹿下跳,那些敏捷灵活千钧一发的武打动作,比英皇部队节目里还精彩百倍。 最后幸北机智地扔了翟洪广的所有餐具,三人方才能够和谐地重新围在火锅旁。 翟洪广嘴闲下来了,总觉得嘴痒痒,眼珠转了转就开始嘴贱:“幸北,我觉得你就答应庄培挺好的啊。” 幸北横他一眼:“答应什么?” 翟洪广挠挠头:“我仔细想了想,他说得有道理,你的前世能是什么好人吗?必然和现在一样骚。那就没什么问题嘛对吧。” 幸北突然不知道吃起哪门子的飞醋:“她经验丰富,很可能比我更骚,你是不是更喜欢她不喜欢我?” 唐濯:“那肯定不是的,没有人能比你更骚。“ 幸北:“……” “我受不了再有人离开了。” 唐濯突然嘴秃噜了一句,自己先一愣,仿佛嘴未经他允许自己说话了,然后笑哈哈地拍了拍她肩膀:“我乱说的,我没有那么爱你,你放心。” 幸北:“………………” 唐濯摸了摸浑圆的肚子,半阖着眼往后一靠,瘫在椅子上:“自由比生命更重要,你害怕前世记忆,我们也怕啊。” 只不过…… 幸北刚刚那一瞬间从他不经意真情流露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让她活着。 翟洪广会半真半假地提出让她接受前世,大概心中也有动摇。 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其实她今天在庄培面前笃定地说不后悔,是有点嘴硬了。她这些天总是不由回想,如果她没有那么坚持,裴鹤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如果她欣然接受前世的自己,或许早就拥有保护所有人的力量。如果她没有那么决绝赴死,裴鹤可能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这个即将没有她的世界。 她的确如同庄培所说,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也从来没打算担负起世界和平的责任。可是她却忍不住假设,如果没有战争,那么她遇到的所有悲剧,是不是就不用发生了? 结束战争这个责任很重,她还是不信她一个人能扛得起来,但是不得不说,她个人虽然渺小,却也能贡献一小份力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