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英国现在正是清晨,周围很安静,邓川靠在飘窗上,盯着外头飘落的红叶,听着徐薇说话。 徐薇可能也意识到她这边是早上:你吃饭了没有? 喝了牛奶。邓川说。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小朋友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很多画面,不知不觉又咬紧了下唇。 邓川犹豫着,但徐薇的轻松让她也不免放松了一点,昨天晚上熬夜,又打了那样的通话,加上很多个因素下的心神不宁,邓川咬着唇,诚实地回答:一般般。 早上有事吗?起这么早。 睡不着。邓川说,嗯 迂回战术无效,小朋友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徐薇放柔了声音:好了看你这认错的劲头,我是睡着了,又不是气晕了。她甚至还小声地笑了一声:你不用多想,我是个成年人,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再说了,这件事本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嗯 邓川。徐薇说,我不古板,也不是谈性。色变的人,我因为爱你而答应你的要求并不是一件需要你去愧疚的事情,只是因为我爱你。我们做的事本身也没有错。 好了。小朋友不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徐薇缓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了,不说车轱辘话了。我们都没错,不许再想了。 可是邓川说,经历过那么多独立思考和决心,她终于又开始向她的徐老师求助,她斟酌着用词,嗯这是没有错的,我当然也很快乐。但是我又觉得好像有点 什么?徐薇问她。 好像有点做错了事情的愧疚感。 愧疚? 嗯。 徐薇轻轻笑了:不会是你觉得自己不纯洁了所以愧疚吧? 啊啊?邓川愣了一下,可能有点吧。 愧疚这个词一出,徐薇终于开始决定认真跟邓川说这个问题了:你是觉得出格,还是觉得错误? 嗯可能是出格吧。邓川说,就是好像做了什么寻常大家不会做的事情一样。 是不会做,还是不该做?徐薇追问道。 小朋友迷茫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也不知道 邓川。徐薇说,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好吧,可能也是我的问题,我没教你这个可能我说的不准确,东亚的男人总希望女人保持纯洁,由此产生了耻感教育寻常大众的观念也趋于保守,但我希望你明白,欲。望并不可耻。 这当然不是说克制是错误的,也不是鼓励纵。欲,在公序良俗的界限里,不要影响到他人,这是绝对底线。 我们做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徐薇坦然地说,而且我们俩都挺开心的 还有,长不长大那个,顺其自然就好,我相信你的,不许再纠结这些事了,好好做你现在该做的事情,知道了吗?徐薇最后说,又补了一句,乖。 知道了。徐薇满意地听见了小朋友乖乖地应着她。 电话中有一瞬的沉默,邓川轻轻地说:真的好想抱你一下。 唉。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徐老师也不免叹了口气。她也很想抱抱这个聪明的笨小孩。 好啦。徐老师叹完气,率先提起精神说,去好好洗把脸,然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电话没有被挂断,徐薇听见了邓川打开水龙头的声音,小朋友在那边认真地洗脸,她也站起身,去厨房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吃。 桔子和周六被她起身的动作吵醒了,迷迷糊糊跟在她脚跟后头,又跟回来。 徐薇咬了一口苹果,邓川也在书桌前坐下来。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安静而又默契地陪着彼此,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客厅里的光线暗下去,徐薇从平板上抬起头,走到走廊边,把灯摁亮。 耳机里是邓川在厨房煎蛋的油滋声,徐薇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饿来,正想着晚上随便吃点什么,却听见门铃突然响了。 她有些不解,小心地透过猫眼看,门外站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外卖制服的年轻男人。 徐薇开了门。快递员把手里提着的一个蛋糕盒递过来:徐小姐是吗? 徐薇接过蛋糕,又道了谢,重新把门关上。耳机里的邓川还在滋滋地煎着蛋,没说话。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从阳台望出去,小区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炒菜的锅铲声和菜香,在沉静下去的夜色中静静地弥散开来。 徐薇提着这个她心知肚明来源的蛋糕,任凭系在盒子的彩绳勒着自己的手指,在阳台上安静地站了一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