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望着她,眨眨眼,凑过来又亲一下她的嘴角:嗯。 她一点也不黯然,更不气恼。这让徐薇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她忽然觉得邓川像是秋天里把松果衔回洞穴的小松鼠。而她的心跳安全落地,被她很好的收藏起来。 徐薇决定对她完全坦诚: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的本科同学,我的研究生同学。在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她结婚了。 徐薇说:我不怪她。人总有自己的选择。 邓川皱着眉头。很想穿越回过去,让徐薇最先遇到的就是她。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扁扁嘴,谁让她和徐薇是后来才遇见的呢? 但徐薇说:但我研三的那一年,我不仅失去了她,我也回不了家了。 她的表情分明非常难过,可她摸摸邓川的脸,继续把她对邓川隐瞒的过去抽丝剥茧: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家乡? 邓川条件反射般地摇头,她看见徐薇眼里因为回忆而泛起的痛苦之色,立刻出声拒绝:别说了我不好奇,没关系,我们不回去,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急急的补充,阻止徐薇的坦诚:我们说过的。问过周六的意见,我们要去所有我们能去的地方。我不会怕,你也不要怕。 过去的事我一点也不好奇。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不在乎,一点儿不! 徐薇的心越来越平静,她摸摸小朋友焦急的脸,安抚道:好知道了。我从来不怕别人怎么说,如果我怕,我就不会在这儿和你在一起了。 你放心吧。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我放不下,而是我想放下。 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她说着,安抚地捏捏邓川的耳朵,继续说道: 我研三的暑假,她家里和我家里联系了,所以我家也因此知道了我的情况。 没有一个人理解我,在他们看来,我是我们家族的骄傲,是家里最聪明最有前途的人,不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爸爸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学历也不高,手段相当粗暴,从他们得知我是同性恋的那天开始,我被他禁足,关在了家里。 邓川不说话了,她理解了徐薇的选择,她静静地抱着她,听徐薇把她的曾经,把她们相差的那几年年岁剖开。邓川一边听,一边想,从此以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差距了。 什么狗屁年龄,身份,阅历,差距,在坦诚的徐薇面前,她们什么阻碍都没有了。 我家里采用了很多手段,恐吓,说教,甚至请神婆来驱邪徐薇浅浅地笑了一下,就差没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了。 不过我觉得如果能送,他们一定会送我进去的。她坦然地说,但是他们丢不起把家里最有出息的女儿送精神病院的这个脸。 我爸不知道听了谁的建议,觉得中药可以治好我的同性恋病症。他强迫我喝了很多药可能真的是药起了作用。徐薇安静地说,我不能生育了。 医院的报告让他们放过了我。但他们让我不许回家。所以我回了学校,连我妈去世都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说来好笑,在我妈妈去世之后,我和家里的关系才缓和了一点。 邓川。徐薇说到这里,她眼睛里没有眼泪,却倒映着邓川的眼泪:你能明白吗?我是一个残缺的女人,我有过很失败的恋爱经历,我回不了家,也没有自己的家。 她说: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是你完美的港湾,所以我一开始不是故意要拒绝你的。 邓川沉默着,搂紧她:别说了都过去了。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 徐薇伸手帮她擦眼泪,那当然了。你不陪着我想陪着谁? 她捏捏小朋友耷拉下来的嘴角:你是我的。 邓川没理会她的玩笑,只固执地望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我爱你。 徐薇的故事讲完了,她对邓川彻底没有了秘密。全然坦诚和全然付出的感觉很好。她望着眼前这个同自己说爱的小朋友,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我也爱你。她温柔地说。 雨声一直没停,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徐薇在卸任秘密和全盘付出的轻松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邓川抱着她,望着她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模样,安静地掉着眼泪。 她努力控制着呼吸,不让泪水和抽噎吵醒她。可她无法想象,骄傲的徐薇是如何经受过这些来自于恋人和家人的打击和虐待,又维持着骄傲的邓川想起高三开学第一天见到的徐薇,一位优雅,疏离,踏实,可靠的老师。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经受那些经历呢? 几乎要同过去无数声称呼里的回忆相连结。邓川在心里呻|吟般地喊了一声。徐老师。她泄愤似的想,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了,我也不是你的学生了。我是抱着你的人,是你的爱人,是你可以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