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阎绮陌已经两步迈近,路过时轻蔑不屑地瞥了眼卫亮卫节,冷哼一声又收回目光,睬也不睬他们,径自往前走了。 背影孤傲,红色裙摆拖曳在地上缓缓追随,颇有些天神下凡睥睨万物的姿态。 巫锦悻悻地笑了笑,补了句:“……就是脾气不太好。”说完也不管他们,急急忙忙追阎绮陌去了。 卫亮卫节错愕地张大了嘴,半天才收回快要掉地的下巴,连忙凑在水犹寒身边,手里比手划脚也不知道究竟想说些什么:“水护法,这、这……”大抵是在表达讶异与难以置信。 “嗯。”水犹寒简单了洁地应了一个字,同样脚步不停地离开。 徒留了两兄弟傻子一样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满腹疑惑。 巫锦追上去,拉着阎绮陌走在鹅卵石堆砌的羊肠小道间,自弯弯折折的曲径墁下去,正有两株巨大的柏树顶杪合拢在一起,像一座天然的拱门。 出了柏门,眼前豁然开朗。轩峻壮丽的血莲教正坐落在精巧别致的群园中,高山流水自在远际,临近的是竹树峭茜、柳杨飘飞。巫锦娇小的身影钻过园子,不时伸手摇下几朵杨花几片柳叶,弄得园中里漫天飞絮,然后咯咯笑得不亦乐乎。 “爹、娘!”穿过园子,清灵的嗓音比人更先一步绕进大殿。 听见女儿的呼唤,巫山脚底抹油飞快跑了出来,欣喜之情跃然脸上:“来了!来……”出来时却发现多了一个人,正站在女儿身边,还拉着她的手。 巫山顿时脸色一绷,清了清嗓子:“你是什么人?”毫不客气地望着阎绮陌,彼时在女儿面前卸下的威仪此刻尽数捡了起来。 阎绮陌瞥他一眼,懒得搭理。巫锦急得用手拐撞了撞她,小声提醒道:“这是我爹……” 她刚带一个人回来,就这么不给爹爹面子,以后要是还想让阎绮陌来血莲教陪自己玩,岂不是耳朵都要被爹爹念出茧子来。 巫锦怂了,急急忙忙给阎绮陌各种暗示,眼神手势逐一使上,总算听见她回了句话:“阎绮陌。有什么见教么?” 唔……要是态度能再好些就好了。 巫山“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小锦,你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怎么了?谁来了?”夫人刚从后面跟上来,便听见这么一句话。步子迈得快了些,凑到巫山身边,眼神放在阎绮陌身上,把她整个人都逐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巫锦笑了笑,主动介绍起来:“娘,这是阎绮陌。”顿了顿又立马附上,“她是我朋友,对我很好!”语气坚定,生怕爹娘不肯相信。 可哪怕这么说,巫山与夫人还是芥蒂地瞧了阎绮陌这个血莲教的死对头好几眼,看得阎绮陌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耐烦的发作之势。 巫山想,这个人不会是给女儿吃了什么迷魂药吧? 夫人更是担心,小锦这孩子性子天真,待人真诚又鲜有设防,万一遇上个意图不轨的人,那可怎么办? 不行,自己作为爹娘,一定要好好帮女儿拦下这些心思不善的坏人。两人心里如是想着。 几人就这么似对峙又不是对峙的干站了半天,血莲教里的气氛也因此充斥着诡异。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到底是阎绮陌先发作。 巫山眼底的戒备更浓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小锦还在这儿呢,竟然这么快就稳不住了。说是小锦的朋友,却刚被带回来一会儿就站不住脚了,肯定是藏了别的心思! 巫锦觑着自家爹娘的脸色,拉了拉阎绮陌,没让她动:“阎绮陌,再等一等吧。”她压下声音商量着,眼神乞求。 避过卫亮卫节,又被卫风拉着叽里呱啦问了一通问题的水犹寒总算是在此时出现了,手里还拿着巫锦准备好的古玩。 “爹你看!”巫锦抓过一个彩釉陶碗就往巫山手里塞,接着又是古铜酒樽、各色玉石……把他双手占得满满当当,小心捧着女儿买回来的这些宝贝,生怕给摔了碎了。 巫锦又拿了块翡翠镯子,虾须手环,笑着套在夫人手腕上:“这是给娘的。” 亦趁着这番东西把两人嘴边的话堵了回去,专心瞧着女儿送的礼物。 巫山把手里的宝贝都挨个看了一遍,反应过来:“说吧,这次又遇上什么麻烦事需要爹帮忙了?”无事献殷勤,肯定是又在外头闯祸了等着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话虽这么说,可巫山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还是宠溺得不行。 巫锦嘻嘻一笑,算是默认。 “来,爹爹,这边说。”好在堂里面的桌子够大,凳子也够多,坐下五人不成问题。 巫锦给爹娘分别倒了一杯茶,马屁精一样送到跟前。 “说吧,别卖关子了。”巫山啜了一口茶,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小。 “爹爹,我不小心……” “不小心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