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安的燥热在晚夏的空气中浮动,阴暗狭窄的楼梯间还残留着雨后的潮湿。 想起先前辛然一人住的大叁居室,再仰望眼前老旧的矮房,连晓不由感慨:“离开晨星后他们过得真是大不如前啊。” 转头却见蓝景娴熟随意地扎起头发,这是他做事前习惯性的准备动作。 他的墨发柔美,平日顺垂到脖颈处,如今束起后清雅绝尘。 夏风扬起蝉鸣,梧桐树绿影婆娑。一切思考在此刻暂停,连晓却感到脸颊微微热了起来,胸口咚咚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时隔那么久,她对温柔风雅的男人依然没有任何抵抗力。小海也好,蓝景也是,一举一动就能轻易地撩拨起她隐秘的情感。 见她看着自己,蓝景微怔,随即恍悟地抚过发梢:“啊,这是我很久的习惯了。小时候头发长了会影响状态,所以就扎起来。” 连晓好奇地问:“影响状态?” “嗯,练刀的时候会挡住视线。”他温和地望着她的眼睛。 连晓下意识躲开他的目光,看向他手上拿的刀:“是这把刀吗?” “这是我父亲的,我用的就是普通的木刀。”蓝景将长刀换手递给她看,刀身漆黑厚重,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他凝目片刻,自我纠正道:“其实也不是我父亲那把,而是复刻的。” 话音落下,长刀从刀鞘开始逐渐风化,升腾的余烬消散在他泛出红光的眼中。随后,他温和地结束闲聊:“上去吧。” 过去二字于蓝景而言,似是他最深最痛的伤疤,仅是提及都会让他感到疼痛。 连晓尊重他的沉默,只是每次他生硬地结束话题时,她都不免有些失落。 楼梯间狭窄,仅供一人通过。地面潮湿泥泞,蓝景每步都细致地走在干净的地方,同时放缓了步伐,让她好跟上来。 走在后面的连晓注意到了这点,想起沉青曾经告诉过她,蓝景出生于家风严正的名门望族,遭遇变故才会沦落至此。 而她记得小海住在别墅,估计家境也相对优渥。蓝景与他有许多相似之处,但还是有说不上来的微妙差别。 铁制扶手锈迹斑斑,她倏忽间一个抓空,虽然没摔倒,但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发现自己握的那处地方已经锈蚀穿了。 前面的蓝景并未意识到她的异样,等意识到二人拉开距离,才回头看她:“发生什么了?” “没事。”连晓笑了笑,他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她知道他和小海哪里不同了。小海对她的温柔并非礼貌,而是出于真正的在乎。 走到叁楼时,四周仍然一片寂静。 说实话,连晓并不知道徐欢住哪间屋子,只知道记忆主体视野外是没有人的。本想凭这个盲猜住处,结果目标自己跳了出来。 一梯四户中,其他住户房门紧闭,门的样式略有不同,只有眼前这扇房门全由黑白灰构成,和环境极度不和谐。 连晓比口型说:“门锁了。” 蓝景沉思片刻,无奈皱起眉,示意想不到办法。 她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压低声音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意念体。” 说罢,她伸手拉过他的手。手指触碰时,他轻轻躲了下,才僵硬地被她握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