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万五算了。这样我们不用吃那个八折的亏。要不,你把发票给我也行?” 小顾一时哑口无言。朱越抬头看看监控镜头,厚颜无耻笑了。 张翰真想冲过去再收拾他一顿。 小顾骂道:“狗咬吕洞宾!你怎么折腾自己看着办。反正到点不报到,按弃保潜逃处理。”她气哼哼签了字,扔下手机,抓起桌上七百元就出去了。抓钱的动作十分隐蔽自然,张翰这才消了点气。 ※※※ 朱越捧着盒子出了大门,沿街步行。不到两百米远就有个手机店,他瞟都没瞟一眼。又走了两个街区就是地铁入口。他一下去,步行便衣跟踪、车载小组和无人机的跟踪镜头都丢了目标。好在地铁通道和站台上密布摄像头,焦点在当前镜头之间接力传递,无缝切换。朱越微微佝偻的身形一直保持在监控中心的主屏幕上,从未丢失。 张翰组织的监控团队差不多有六十人。其中二十多个都在监控中心,负责后台监视、数据分析、网络分析、民用系统对接和资源调度。这方面的能力他很有信心,但地面跟踪保护的人手相当吃紧。合格的专业外勤,他带来的人加上成都信安分局都凑不够,只得临时借调一批刑侦总队的骨干。 现在就有两个步行小组跟着下了地铁。朱越上了7号线,两个便衣跟进他的车厢,在两头坐下。另一组在后面的车厢准备接力。再加上车厢中的治安摄像头,随时起码有三个对准他,不可能消失一秒钟,不可能漏掉一个动作。 进地铁不算意外,比较讨厌的是他上了7号线。7号线是老城环线,地面上的车载小组也就无法预判方向,只能在二环高架上跟着绕,保持最短响应距离。 现在正是下班前的交通低谷,车厢中人人都有座位。朱越上来一个葛优瘫,歪倒在座椅上。没过两分钟就来了精神,直起脖子东张西望。 张翰盯着他一直到二仙桥站,突然觉得这小子有点眼熟,似乎最近在别的地方见过。昨天在审讯室中,周围全是仪器和读数,自己又过分注意他嘴角、手指之类无意识动作,竟然不如现在看得完整。 在监控中心的主屏幕上,朱越真是鹤立鸡群。周围两排脑袋整整齐齐埋下,每个人都捧着手机或者平板。他悠然架起二郎腿,怀抱手机盒子,把乘客们一个个看过来。仿佛是夕阳下独自一人,在水禽湖边凭栏观鸟。 确实,车厢中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乘客都在别的地方。有人在外星用魔剑杀怪兽,有人在晚清用导弹杀八国联军,有人在非洲远程办公,有人在论坛上痛骂全民低保和社会蛀虫。乘客们存在于多重时间和空间,偏偏都不在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