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过后,萧予安想起此行的目的,四下寻找起来。 晏河清在庙宇外耐心等待,不过一刻钟,萧予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底。 萧予安两手空空走进去,出来时手里多了把剑,他走到晏河清面前,将剑递给他:“喏,给你。” 晏河清双目瞪圆,惊诧不已,接过剑,细细摩挲着剑鞘。 剑柄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剑身薄而利,透着淡淡寒光,吹毛立断,晏河清低垂眼眸,一时间竟有些哽咽:“这是……” “对。”萧予安回答。 这把剑,曾是南燕国君王,也就是晏河清父亲的佩剑,当初南燕国被北国先帝破国后,晏河清的父亲用这把剑自刎在城墙,泣血悲恸。 而北国先帝将其收为战利品,当作自己的佩剑,死后变为唯一不陪葬的遗物,摆在庙宇供后人祭拜,这也是为什么晏河清极度记恨这里的原因。 晏河清收敛心绪,抬起头看向萧予安:“这是何意?” 萧予安笑着地说:“它是你的了,好好保管。” 反正终归是晏河清的,早给晚给都是给。 晏河清紧紧盯着萧予安,眼波流转,目光一瞬极其复杂,良久,他喃喃:“谢谢。” 萧予安耸肩:“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也算物归原主了。” 晏河清又看了他一眼,随即背对庙宇,双手将剑放在地上,一撩下摆,竟毫不犹豫地跪拜下去。 面向的是残破故土,膝下的是山河永寂,头顶的是苍天九重。 萧予安转过身,不愿去看,生怕晏河清一抬头,眼底全是破国的愤恨,而这些愤恨,最后会凝成利刃,砍在自己的后颈上。 片刻,萧予安突然听见晏河清在唤自己,他回过身去,看见晏河清已经站起,晏河清拿着佩剑,眼底没有愤恨和悲怆,全是淡然,似水柔和,他说:“走吗?” 萧予安回他一个笑容:“嗯,走吧。”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萧予安上山就艰难万分,下山简直想直接团成球滚下去。 眼见月朗星稀,山路小道又看不清,每走一步都要摸索半天,萧予安撩着不方便走路的衣袍摆角,自嘲笑道:“不想走了,想就地一躺,然后直接等人来收尸。” 晏河清指着路边一块干净平坦的石头:“坐下休息一会。” 萧予安在石头上坐下,揉着小腿笑道:“话说我走得这么慢,你竟然一点都不急。” 要是没有自己这个拖油瓶,晏河清大概一个时辰就能回到宫城里。 晏河清静静看着他,语气淡淡:“你也因为我放弃了坐龙辇。” 萧予安没想到晏河清会注意到这点,一时间怔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两人沉默,四下悄然寂静,萧予安轻咳一声,刚想打破沉默,晏河清突然眼眸一缩,袭身扑来:“小心后面!” 萧予安猛然转头,看见一只吐着红信子的青蛇迎面咬来! 电光火石之间,晏河清在萧予安眼前一下捏住青蛇的七寸,萧予安被吓得猛地站起,踉踉跄跄几步后退,然后一个崴脚,摔倒在地,从小道上滚了下去。 萧予安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瞪着眼数天上的星星。 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俯视下来,挡住了天空。 萧予安问:“你是来替我收尸的吗?” 晏河清说:“……不是。” 萧予安摆摆手,让人把脑袋挪开:“那让让啊,我数星星呢,刚找到瑶光。” 晏河清好心伸手去拉脑袋估计被摔坏的萧予安:“站得起来吗?” 萧予安握住晏河清的手,发力站起,脚踝处却钻心的疼,萧予安皱眉:“好疼,不知道是扭了还是脱臼了。” 晏河清只得又扶他坐下,伸出两指,捏住萧予安的脚踝,摸索试探按压。 萧予安疼得直吸气,晏河清收回手:“可能脱臼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