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腿都是,深一脚浅一脚,步履难行。 灰鹿倒是高兴,左右横跳着绕着他玩。 乔稚欢简直要被这皮小孩逗得哭笑不得。 我不追了。乔稚欢站在雪地里喘气道,你注意别吃下去了,那东西不能吃。 他倒不是心疼桌布,主要是怕小动物分不清楚是不是食物,误食桌布。 欢! 极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他的名字,乔稚欢顿了顿,马上听到好几声他的名字,急忙应声。 似乎是听到有人来,顽皮小鹿撂下蕾丝桌布,拔腿就跑。 捡起桌布,乔稚欢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闯进森林深处。 细雪堆积,绵密的雪上满是清浅的爪痕,树枝上结满雾凇,宝石般堆成整片树林。 这景象漂亮得像童话一样,乔稚欢没忍住,刚要伸手碰雾凇,树枝不知怎得一颤,冰凉的雪扑簌簌落了他满头,紧接着他就看到那只皮灰鹿迅速从树后蹿过。 你真是 乔稚欢被它闹得头疼,以后谁再和他说小鹿可爱,他和谁急。 假的,都是假的! 欢欢! 身后传来喊声,乔稚欢回头,就看见叶辞柯站在冰天雪地里,新雪更衬得他乌发如墨唇红如瓣,像冬雪过后,枝头的第一缕殷红嫩果,鲜明可人。 叶老师! 乔稚欢扬起胳膊,笑着和他打招呼,却见叶辞柯忽然朝他跑来,巨大的冲力袭来,他被这个怀抱砸得眩晕,险些没站稳。 好在叶辞柯紧紧拥住了他,连人带雪全部拥进火热的怀抱里: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乔稚欢笑着抬头,卷发上、鼻尖上都沾着雪,耳尖脸颊更是冻得嫩红,阳光刺过树林,把他的笑照得格外灿烂。 叶辞柯猛然将人用力圈紧,力度大得快要将他揉碎,呼吸紊乱而颤抖地掠过耳际。 他的反应好剧烈,完全不像起床后在花园中偶遇的反应,反倒像是极度担惊受怕,和水飞逃出来那天的反应很像。 你该不会以为我走了吧。乔稚欢试探问。 他换位思考一番,清晨叶辞柯来他的房间,原以为会看到睡得迷糊的欢欢,结果床上空空如也,被褥毫无温度,只留下大开的窗户。 乔稚欢和他稍微分开,发现一向严谨的叶辞柯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只在灰睡衣外胡乱套了件外套,甚至还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 看来是真慌了。 乔稚欢摸摸他的脸颊,不知道这人在雪地里找了多久,身上的余温都快散尽,脸颊都冰了。 他拿掌心贴上侧颊,帮叶辞柯暖着:我能去哪儿啊。就是早上有头鹿来敲窗户要吃的,我给他之后,他居然把桌布叼走了,我怕他误食,这才追上来。 乔稚欢把手里的桌布拿给他看。 叶辞柯垂眸看着桌布,终于缓过神:森林里的鹿都被阿莉捷惯坏了,很喜欢闹。我该早告诉你的。 你好像说过。 乔稚欢忽然想起来,还记得么,我们在沙滩上学主题曲的时候,你说过鹿很凶,不给吃的还会拿鹿角顶人,原来,叶老师是有感而发啊。 叶辞柯一本正经:他们真的凶,不要被外表骗了。 乔稚欢打趣他:怎么,难道小泡芙和灰鹿也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脸颊被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乔稚欢眯着眼睛大笑起来。 回去吧,阿莉捷在喊吃早饭了。 乔稚欢出来的急,只披了件织毯,脚上也沾满雪,叶辞柯想直接把人抱回去,被乔稚欢慌张拒绝:哪有那么夸张! 最后,叶辞柯把人裹进衣服里,两人活像趣味运动会上的两人三足,磕磕绊绊地往回走,明明脚脖子里灌得全是雪,衣服里也一直灌风,还高兴地笑个不停。 快到家时,乔稚欢忽然停了步子:他们怎么在这里? 阮思唤和严晶居然站在起居室里,隔着玻璃正看向这边。 马修带他们过来的。 叶辞柯落在他肩上的手悄悄攥紧,这时候,乔稚欢才隐约明白过来,刚刚叶辞柯担心的究竟是什么。 * 早上好!年轻人! 十分钟后,乔稚欢清掉身上的雪,换好衣服走进暖融融的餐厅,恰好听到马修饱含热情的寒暄:瞧我去市集买菜时遇上了什么! 马修左右搭着阮思唤和严晶,将两人往餐桌前一推:他们说也是你们的队友,我就一起捎回来了! 实木餐桌边,奸商明显不知该说些什么,魏灵诉低眉吃着自己的早餐,小尖牙则硬挤了个生硬的笑,叶辞柯则直接假装听不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