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些皮外伤,恢复得很好。你伤及筋骨,可要好生养着。”沈清月叮嘱道。 “我知道,”薛崇枫努力牵起嘴角,笑了笑,“听崇羽说,你要去许州几天?” “是啊,”沈清月看了栀素怀中的孩子一眼,让栀素先抱着孩子去马车上等自己,而后才说,“这孩子可能是许州那边卖过来的,正好我要去许州寻找兄长,就一并带他过去了。” “你兄长的事情,有线索了?” “有了一点线索,许州有一个人,和我要寻的兄长很像……” “是李通判帮忙找到的吗?” “嗯。” “那就好,”薛崇枫笑容有些苦涩,“李通判是官场中人,权利大,人脉广,找起人来自然要容易些。不像我,也没怎么帮上你的忙……” “薛公子莫要这样说,若非是你和薛夫人,我恐怕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会得知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位兄长,”沈清月诚挚道,“况且薛公子为救我,屡次深陷险境,这样大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朋友之间,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薛崇枫看着她一双水眸真诚无限地看着自己,心头苦涩更甚。他掩下眉眼的低沉,强撑着笑容对她说道,“你明日就要去许州了,想必今日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方才程大夫给我看伤才看了一半,我还得再回去找他一趟……” “要去许州的事情早早就定下了,今日倒也不忙,待会儿薛公子看完伤,咱们去附近的酒楼吃个午饭,再一起回青川吧。”沈清月虽知薛夫人不愿意自己与薛崇枫多接触,但今日既然遇到,且对方又是因自己受的伤,至今还未好,她若一走了之,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是吃个午饭,又有薛崇羽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 可薛崇枫却道:“我看完伤还有些其他事情,怕是不能一起用午饭了。” 沈清月听他说还有旁的事情,便也不强求了:“如此,便不妨碍薛公子了,我便先回去了。” “沈姑娘慢走。” 沈清月觉得今日的薛崇枫对自己似乎冷漠了一些,心中猜测大抵是薛夫人同他说的话他听了进去,所以才与自己多了些距离。 这倒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自己现在还不知晓得罪了何人,难以预防对方会再次出手,万一再波及他人就不好了。 沈清月离开后,薛崇羽十分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你就这么让沈姐姐走了啊?你千辛万苦从家里出来不就是为了见她吗?人家都主动提出来请你吃饭了,你怎的还拒绝了呢?” 薛崇枫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沈清月的背影,神色黯淡道:“你不是想见桑末姑娘吗?她们兴许还没走,你去外面见见她吧,我去找程大夫再看一下伤口,顺便拿些药……” 薛崇羽确实挺想见桑末的,没多想便道:“那我去找她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 薛崇羽一溜烟便跑出去了,薛崇枫垂下眼帘,兀自吐了口气,又转身回去找程大夫了。 *** 次日一早,沈清月便带着栀素、绿竹以及桑末和洛杨他们启程去许州了。 李君屹给她雇了两个高手,苏御那边也派了护卫来接,还是上次护送过他们的胡大哥等人。 看到熟悉的人,沈清月心里自然放心许多。 “此去许州,若遇到什么事情不好解决,可随时写信回来,我帮你想办法。”李君屹嘱咐了一句。 他和沈清月之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和谐关系中,两人谁也不谈及往事,只当做普通朋友一般心平气和的相处。但李君屹心里也知,若非那晚他误打误撞地救了她,并在她找兄长一事上帮了些忙,沈清月恐怕并不愿意见他。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关系,说不清是因为对她的愧疚,还是那份隐藏在心底的悸动,他总是期盼着想见她,看到她时心里便觉欢喜,见不到她时,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偏他又不敢再往前一步,因为在那消失的三年的记忆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曾对她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怕自己一旦表现出主动,便会引来她的厌恶,打破现在难得的和谐。 沈清月盈盈朝他行了个礼:“多谢李通判,我们这便告辞了。” 他终也不能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路上小心。” 沈清月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出发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