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听到她这样说自己的儿子,难免护犊心切,“清才还小,以前略有不开窍罢了,明年的科考,他定榜上有名。” 舒氏笑笑:“可我家君屹还不及他这般大的时候,头一次参加科考便高中三甲,可能也是我儿运气好罢了。” 常氏自是知道李君屹自小聪慧过人,还曾入宫做过太子伴读,自小受的启蒙教育与沈清才有着天壤之别。舒氏这样说,无非是炫耀了自己儿子,又是嘲笑了她的儿子资质平平罢了。 常氏心中不由嫉火丛生,却也只能咬牙附和:“是,我儿愚钝,叫太尉夫人见笑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沈夫人误会我了。”舒氏见她生气了,便搁下茶杯,与她解释道,“我其实是想说,原本我家君屹是不用参加科考,只要由我夫君举荐,荫补做官即可。可那孩子心气儿傲,与他父亲赌气,硬是不肯接受荫补,自己去参加了科考,没想到运气好高中了。如此倒是为了夫君省却了一个举荐的名额,我是想着,令公子既然也想入仕途,其实并非只有参加科考一条路可以走,我夫君手里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举荐名额吗?” 常氏愣住了:若是沈清才真的能得到太尉的举荐,那便不用再如此辛苦地读书筹备科考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常氏也知道,自己儿子在读书上没有多少天赋,只是死读书,都快读成书呆子了。 可是,太尉真的会如此好心吗? 若是真心想举荐沈清才,为何不在先前几年举荐? 明明李君屹省下的这个名额,已经在太尉手中许久了。 如今才提起这件事,恐怕是还有旁的打算? 思及这些,常氏方才兴奋的心情又逐渐冷却了下来。她问舒氏:“若是我儿能得太尉大人的举荐,我们全家自是感激不已。只是不知这举荐的名额,是要我家用什么来回报呢?” “沈夫人说这话便见外了,什么回报不回报的。清月与君屹和离的那件事,虽是清月主动提出来的,但她也是为了成全君屹和嘉和公主才做出的决定。她牺牲了自己的姻缘和名誉,我也是想补偿她的,所以才想着,将夫君手里的那个名额给清月的弟弟,也算是一种补偿吧……”舒氏诚恳道。 常氏听见她说这个缘由,倒也让她接受了。毕竟不管是谁主动提出的和离,沈清月都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如此,拿沈清月的姻缘换沈清才的仕途,倒也算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舒氏见常氏心动了,眸光一转,又道:“说起来,我家是还有几个侄儿也眼巴巴望着这个名额呢,夫君原本也想从这几个侄儿中挑选一个资质还不错的,将这名额给他。可我与清月做了三年的婆媳,清月这孩子秀外慧中,温婉善良,我着实喜欢的紧,这才想劝夫君把名额给你家……” 常氏一听,李家还有几个侄儿也想要这名额,不由有些着急起来:“我家清才毕竟是外人,如何能与你家的侄儿相竞争呢?” “沈夫人不要担心,我会极力劝说夫君的,只不过……”舒氏说着,叹了一口气。 常氏愈发着急:“只不过什么?” “唉,这话我都不晓得怎么开口?”舒氏一副为难的样子,犹豫了许久,在常氏的几番催促下,才一脸难色地说道,“只不过,可能要再委屈一下清月,让夫君心中愧疚更甚,才能愿意将这名额给令公子……” 常氏不明白她的意思:“清月和李郎君都已经和离了,还要她怎么委屈?” “他们二人和离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想必沈夫人也听说了嘉和公主和君屹的事情。不瞒沈夫人,他们二人现在确实在一起了,嘉和公主也知道清月曾经嫁给君屹这件事,更何况清月的容貌又那与嘉和公主那般相似,所以嘉和公主挺介意清月还留在京城的……” 常氏当即明白了她前面说的那些话的真实目的:她竟是想赶沈清月离开京城。 “你们委实太欺负人了些!”常氏按捺不住怒火,吼道。 “沈夫人莫动怒,”舒氏安抚道,“其实这并不是我们太尉府的意思,你也知道,嘉和公主上面还有太后,让清月离开京城,本是太后的意思,我也是替清月委屈,才想着补偿你家,把我夫君手里的举荐名额给令公子的。你若实在不愿意清月受这个委屈,便将她留在身边,左右太后也不能真的下令赶人走。只是你家日后难免要受些磕绊,不过沈大人到底是观文阁大学士,想必也是有能力能护住全家的……” 舒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