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彦卿似是没察觉到室内诡异的气氛,依旧笑着应了一声。 等她走后,祁钟钰的目光落在吕彦卿身上,咬牙道:“许久不见,九弟还是一如往昔,惯会粉饰太平。” 当年义结金兰时,总共有九人,按照年龄大小排行,她拍第七,而吕彦卿年纪最小,排在第九。 那时候,他才十岁出头,却是淮南道赫赫有名的少年天才,脾气耿直嘴巴又毒,还总是跟祁钟钰过不去,祁钟钰那时候十七八岁,又肩负祁长贵的血海深仇,不想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但是吕彦卿却不是个好惹的,总会使出些手段让祁钟钰吃瘪,祁钟钰被惹急了,干脆挽起袖子也不跟他客气,不管有没有证据,直接揍回去就是了。 一来二去,二人之间的仇怨就更深了。 直到后来,她被康王追杀离开扬州城,才跟他断了联系。 虽然过去了十来年,可祁钟钰向来恩怨分明,她当年对姜行伍有多敬重,时隔多年,依旧敬重如初。 同理,当年有多反感这个臭小子,现在即便见他人模狗样成熟文雅,却也依旧瞧他不顺眼。吕彦卿无奈的道:“七哥,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是我年幼不懂事,惹了七哥厌烦,小弟在这儿正式跟你道个歉,还望七哥大人有大量,包容海涵稚子顽劣。” 祁钟钰翻了个白眼,倒是没那么气了,就像他说的,实在没那个必要。 吕彦卿见状,打蛇上棍道:“七哥,我昨晚上连夜从郝州城赶到汜原县,如今腹中空空,还望七哥请我吃顿便饭。” 祁钟钰:…… 她吩咐下人送饭菜过来,现在原本就是祁家吃早饭的时间,以往大家会聚在一起吃 饭,只是后来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凑不到一起,就索性各家吃各家的。 吕彦卿看着下人端过来的菜式,又看了眼祁钟钰还在吃着的早饭,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冬芙姑娘做的饭菜最和我的口味。” 祁钟钰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吕彦卿:“七哥你或许有所不知,冬芙姑娘曾经在薛员外府当过厨娘,而我姑姑正是薛员外的夫人,我曾经为了参加科举,在薛家借住了些时日。我脾胃弱身体不适,吃不下东西,薛二小姐便吩咐冬芙姑娘,每日做了饭菜端过来。多亏了她,我才能身体康健,顺利的考中了举人。” 祁钟钰脸色难看,道:“那又如何?” 吕彦卿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他吃过早饭,祁钟钰吩咐下人过来将碗筷收了下去。 二人面面相觑,祁钟钰冷着脸,问:“你早就知道是我?” 吕彦卿摇摇头,道:“不曾,是前些日子,下人送来了你的画像,我才意识到闻名淮南道的煞星祁钟钰,居然是多年不见的七哥。”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祁钟钰的脸,她现在已经不用杂乱的头发遮掩容貌,所以都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 即便如此,因为她凶神恶煞的名声,也极少有人会盯着她的脸看,更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真实性别。 而吕彦卿不同,他记性极好,过目不忘,如今近距离观察着祁钟钰的容貌,更是能看出她这张脸,十多年都不曾变过,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现在二人站在一起,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绝对会认为吕彦卿年岁更长。 祁钟钰翻了个白眼,说:“我练了特殊的武功,可以将身体时刻保持在巅峰状态,你别胡思乱想了。” 吕彦卿无辜的眨眨眼,道:“我又不曾说什么,七哥这么紧张做什么。” 祁钟钰:…… 这人还是那么讨厌。 她道:“所以,你得知我便是祁钟钰,所以特地过来找我,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别绕弯子了,直说吧。” 吕彦卿整了整形容,严肃道:“无他,共商天下罢了。” 还真是敢说,祁钟钰嘴角一抽,道:“且不说我没有这份心思,单说我现在拥有汜原县,和几万人马,你不过是个举人,凭什么去争夺天下?” 吕彦卿温和的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我也有一处县城,便是郝州城辖下的曲池县,县令便是我爹。不过,我敢争夺天下,靠的不是这个,而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思来想去,整个淮南道,也就七哥这里最适合我,七哥有武力,我有计谋,刚好互为补充。” 祁钟钰撇嘴,讥讽道:“真是年少轻狂,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要想争霸天下,不是光靠文采就行得通的。” 吕彦卿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淮南道,开始侃侃而谈…… 而另外一边,薛二小姐薛雅薇,在离开堂屋之后,就找了下人询问陆冬芙的去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