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柳名扬回答,茯苓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她生怕让状元郎再多说几句,自己好不容易在萧玥软硬兼施下鼓起的勇气会遗失殆尽。 “上次状元郎来到同福堂的时候,伙计曾领您到这后院。状元前脚从后院离开,后脚便遗失了一只珍珠簪。状元尽可以否认,我却要把这件事禀告给掌柜的。请她来决定,是要公告状元的诸位同门,状元是个小偷,还是直接告上官府。” 茯苓板着脸,按照萧玥教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复述出来。 看着柳名扬的脸渐渐涨红,又由红转青,由青变白,短短瞬间就变幻了好几种脸色,心中不由得想: 原来这就是做坏人,去威胁、欺骗、勒索他人的感觉。 茯苓从小在萧家当丫鬟,习惯了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事事都不可越雷池半步的小心谨慎,哪里尝试过如此刻一般,扮演一个坏人,而且对面还是金榜题名新鲜出炉的状元郎! 看着高高在上,只要一句话就能将她丢进监狱的状元郎,却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害怕的样子,纵使是素来胆小的茯苓,也感受到一种扭曲的兴奋。 此时正是同福堂生意最为热闹的时候。一众举子们正在争先恐后抢购令状元文思如泉涌的熏香。而一长排的试用熏香依旧放在院子正中央,供前前后后进入院子的人们试用,品闻。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状元郎,被一个丫鬟威胁了。 柳名扬感到浑身的衣服就跟被剥光了差不多。 他的第一反应是:勒索自己?可笑! 但随即清醒的想法回到他的脑海里。 冷静。 如果丫鬟真按她威胁的行事,这种后果他无法承担的。 首先,女掌柜便会了解到他隐秘的心事,还是以一种极不光彩,会破坏她对自己印象的方式。 其次,他也无法预料女掌柜的反应。不管是公告同门,还是向上禀告,都足以让他声名扫地。他初得状元,多少人追捧羡慕,然而暗地里对他做何感想,是无法预知的。 最后……如果女掌柜闭口不言,这件事也会成为他永远的把柄。 刹那之间,柳名扬感到自己和女掌柜之间的,凭空里横亘出一道裂痕。 他低声道: “你想勒索我?要多少银子?” 茯苓低声道: “我不要银子。只要您把簪子还来。您最好不要犹豫太久。您看,这里人来人往的,随时会有伙计叫我去处理别的事,或者有其他人注意到状元郎您一直跟我这丫头说话,会不会引起人的疑心,可就说不一定了。” 就算茯苓这样在提醒他了,柳名扬依然十分克制: “是你们家掌柜叫你来的?让她亲自来跟我讨。” 看到柳名扬并没有一受到威胁就屈服,茯苓有些慌乱了。她完全按照萧玥教她的话术行事,可一旦对方的行为超出范畴,她就开始不知所措。 “掌柜的才不会……” 她正在搜肠刮肚组织语言的时候,偶然一低头,忽然看到柳名扬的袖子中,在强烈的阳光下闪过一丝反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