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静了一下,像是在心里已经把这件事都梳理出来了。 他又开口问苏向晚:“朕问你,此事内情,是否如容嫔和燕世子所言?” 皇帝的声音轻轻,落地有声,却带了几分摄人的意味。 苏向晚抬头,目光凛然,她摇头道:“臣女并不曾那么做过。” 郝美人现在摆明是要帮燕天放翻案,而后将脏水一并泼到她的身上来。 她会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得了赵昌陵的授意,临阵反悔,要卖燕天放一个人情。 燕天放不仅不会下放大牢,苏向晚计划失败,说不定还要担一个陷害朝臣的罪名,最后还要对燕天放低头道歉。 虽然引燕天放上山的是她,利用容嫔的也是她,计划也确实如此。 但苏向晚不可能承认。 她又道:“臣女不知道容嫔娘娘为什么这么说,明明昨夜里燕世子闯上山的时候,民女在自己房里歇下了,他潜进容嫔娘娘房间,意图不轨的时候,还是臣女让人帮忙拿下的……” 苏向晚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委屈里,她看着郝美人,没有半点泪意,将哭未哭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极了,“容嫔娘娘,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呢?臣女自认为……没有半分得罪你的地方啊!” 赵昌陵忍不住就出了声:“安小姐,你也会说,你跟容嫔娘娘并不曾有什么恩怨,她自然没理由要污蔑你的,她会这么说,自然也因为这是事实,再者,容嫔娘娘深居后宫,她根本就不曾见过燕王世子,更谈不上认识,难道你要说他们两个会这么说,是串通起来的吗?后宫妃嫔跟朝臣私通,就为了陷害你一个小小的贵女,这根本不可能啊。” 赵彻也点头道:“燕世子久居燕北,跟容嫔确实不可能认识,就算认识,也的确没必要为了陷害一个贵女而私通。” 毕竟苏向晚这件事做的,往大了说,就是陷害朝臣,但也当不上要押刑部大理寺治罪的程度,顶多就是道歉,再小惩大诫,以儆效尤,若是燕天放这个苦主不计较,那就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实在不合常理。 赵昌陵叹了一口气,似乎很理解苏向晚一样:“说来,此事也不能尽怪责安小姐,燕世子这事做的,也实在太不磊落……” 他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燕世子,安小姐好歹是高门贵女,你如此行径,确实跟市井无赖无异,要讨得美人欢心,这么做定是行不通的,毕竟这也不是燕北,安小姐也不是那些个随随便便的女子,你这般行径,正常女子都要避你如蛇蝎,这也免不了要想方设法摆脱于你了。” 燕天放站得笔直,开口也还是理直气壮地:“我知道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我亲近她,自然是想要将她娶过来,让她当我的世子妃。” 苏向晚脸色冷了下来。 她看着皇帝,像是坚定地认为他能明察秋毫,还她清白那样:“皇上,臣女只是去镇国寺帮家人求一个平安而已,不曾想出了这等变故,现在还要被人泼上一盆脏水,实在是百口莫辩。” 这话说完,她又看向赵昌陵:“临王殿下,臣女不明白,明明昨夜里的情况你也并不清楚,现今我们各执一词,你也没有证据,怎么一直帮着容嫔娘娘和燕世子,这么迫不及待给我安罪名呢?”苏向晚似乎又无奈又生气:“你就算是要讨好拉拢燕世子,也不必拿我来当踏脚石!” 赵昌陵心下一惊,生怕赵彻听了苏向晚的话多想。 他的确是要帮燕天放摘清罪名,也的确是存了拉拢的心思,但被苏向晚当着面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容显,现在却开了口。 “燕家守着燕北一方,世子深受当地子民爱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饶是本王,也有意与他友好交之,临王殿下惯有爱才贤名,想要跟燕世子结好,倒也不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事,若燕世子真是无辜被冤,他帮着洗清罪名,还他清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话出来,连皇帝都很意外。 赵容显平日话不多,跟他无关的事,更是三缄其口。 别说现在主动插了话,还是帮赵昌陵说话。 这就太不正常了。 的确……燕天放是豫王和临王私下都在博弈争夺的对象。 赵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