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从远阁回来的时候,把依依也带了回来。 外头人只听说三小姐一早去了大小姐的院子,两个人起了争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一贯繁忙的大小姐居然房门紧闭,告了假,说是要在家休息一天。 府上众人对苏远黛的印象无疑都是强悍的,哪怕她生着病,她也没休息过,所以久而久之,他们觉得这个大小姐似乎不需要休息一样,这一日的反常,才会引起这么多的揣测。 不过大小姐跟三小姐之间生了矛盾,这是肯定的。 对这件事,大家观望之余,也不免议论纷纷。 依依虽然被苏远黛的人押走,但因为苏向晚去的及时,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被审问,只呆了这么一夜就被苏向晚带了回来。 到了下午,苏向晚让人带依依上来问话。 她一脸的感激不尽,对着苏向晚磕头:“谢三小姐救命之恩。” 苏向晚屏退了下人,很温和地看着她,“难为你受委屈了。” 依依摇摇头,目光真挚又诚恳:“奴婢不委屈,只要是对三小姐好的,奴婢做什么都不委屈。” 她看起来,真像一个忠仆。 苏向晚这才道:“送纸团的人是你吧?” 依依此下也不得不承认了,她低着头,慢慢道:“送纸团的人是奴婢,原想着可以瞒得更久,不曾想被大小姐发觉了。” 苏向晚想着若非依依自己跳出来露了马脚,她可能也没法发觉自己外院里,还藏着这么大的一颗棋子。 想来这就是最后的底牌了。 这样的秘密都拿了出来,可见背后之人的决心。 “你偷偷地隐匿在小厨房里,又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给我通风报信,眼下大姐又说你有问题,到底是如何回事?”苏向晚问她。 依依提到苏远黛,似乎气极了,“大小姐自然会说我有问题,她做了亏心之事,怕人知晓,所以就想杀人灭口,奴婢……奴婢本想着就这样藏着这个秘密一直到死,但奴婢不能看着三小姐被她所害,奴婢的母亲临终之时吩咐过,让奴婢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三小姐,哪怕是豁出性命去也在所不惜。” 苏向晚眸光动了一下,“你母亲又是谁?” 依依眼睛红红的,好似要哭,“小姐应是不认得的,我母亲叫幻巧,当年是魏夫人屋子里的丫鬟。” 苏家举家迁往京城,大部分的人事物都有了更替,苏向晚让人专门去查,半点没有魏氏的蛛丝马迹留下。 然而眼下却跳出这么一个大活人,说是魏氏生前屋里丫鬟的女儿,就在她院子里当值。 苏向晚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饶是如此,她还是装作十分震惊地愣了一下,“我母亲屋里的丫鬟?” 依依点了点头,“魏夫人出事之后,她身边一概人等都被发落处置,我母亲当时因为到了年龄,恰好议了亲事出去,也因此逃过一劫,而后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隐忍不发,到临终之时,才终于告诉了奴婢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苏向晚没有答话,在依依看来,她是毫不怀疑的神色。 “三小姐,魏夫人当年不是病逝的,她是被人害死的。”依依磕了一个头,吐出话来,眼泪也随之掉了出来。 “被人害死?”苏向晚连连问她:“是谁害的她?” “是大小姐啊。”依依控诉道,“三小姐这些年都被大小姐瞒骗了,她害死了魏夫人,又打压三小姐你,她好毒的心啊。” “大姐对我母亲一贯尊敬爱戴,府上众人皆知,又岂会害她?”苏向晚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依依急了,“那是伪装出来的假象罢了,魏夫人又不是她的生身母亲,她又如何会打从心底里尊敬爱戴,无非都是权衡利弊的虚情假意,装着乖巧,给外人看得罢了,当时魏夫人刚刚生下三小姐你,大小姐就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过好在三小姐是女儿身,造不了她的威胁,是以她才没有露出本性,一直到魏夫人再次怀孕,那诊断的大夫说定是儿子,大小姐这才起了杀心。” “你好似很清楚这事。”苏向晚凉凉地看着她。 依依顿了一下,立马回答道:“奴婢的娘亲记得清楚,同奴婢说的话,奴婢一句也没有忘。” “我母亲大概是三年之前死的,大姐也不过十来岁,她又如何能对我母亲动手?”苏向晚问她。 依依很快回答:“魏夫人很疼爱大小姐,也从来不曾怀疑大小姐,是以在她生产那天,大小姐亲手捧了加了红花的汤水进来,魏夫人也就毫无怀疑地喝了,这才引致了大出血,连胎儿都未曾生下来,就一尸两命。” 苏向晚想起了苏远黛今早上同她说的事。 如果她不曾找苏远黛先问清楚,眼下依依所说的,就成了事实。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