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挥手示意他下去,叹了口气,冲齐进唏嘘道:“有功不错,怨朕也是真的,可朕也是有苦衷的,蒲类王若称雄北狄,朕的北门便破了,他一路南下,大莘江山岌岌可危。” “皇上英明。白将军当年屠城,换取的是大莘国十几年北境的安稳。安亲王自小在蒲类生长,加之当年之事他年岁尚小,又因那一战身中奇毒,失明数年,心中有恨,是应该的。” “你倒是为他说话?” 齐进忙跪下,正色道:“皇上,臣有一说一,不偏袒任何人。蒲类有后人,而且已渐成趋势,皇上早做防备。” 宝乾帝抬手,示意他起来,“只是不知道,那孽畜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知而不报?” 齐进一听这话,后背立刻起了一身白毛。 若是前者,便也没什么;若是后者……那安亲王便有反意,这可是灭门杀头之祸啊! “钱若元此人,你如何看?” 齐进冷汗涔涔而下:“皇上,臣不敢妄议。” “你也与朕不说实话吗?”宝乾帝叹了一声,“你可是朕的禁卫大统领啊,朕将性命都交在你手上。” 齐进心神巨震之下,道:“回皇上,臣觉得他治军没什么本事,咬人的本事不小。” 宝乾帝冷笑,就在这时,李公公颠颠的小跑进来,目光扫过一旁的齐进,道:“皇上,陆侧妃的事情已经查清。” “如何?” 李公公深吸一口气,“确有其事。” 宝乾帝听罢,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钱若元不过是条狗,他咬谁,背后都有人在指挥。 这事他若处置了李锦夜,福王独大,朝中再无可牵制他的人;这事他若不处置李锦夜,蒲类一族,到底是心头大患。 如此内忧外患…… 宝乾帝一时间五内杂陈,心道:朕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惦记朕的皇位了? …… 夜幕落下,宫里掌灯。 宫外,玉渊迎风而立,久久不动,从福王府出来,她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两个时辰。 李锦夜,依旧没有出宫来,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为什么呢? 寒风吹过,吹散玉渊身上最后一点暖意,短短一天的时间,她从没有这么清醒的认识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那位置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小姐,这么晚不出来,怕是福王那头有什么真凭实据了。”江锋低语道。 玉渊呵出一口寒气,轻道:“不管什么真凭实据,他都迟早会从那扇门里出来,我等他。” 江锋轻叹一声,走到车里又拿了件男式的大麾,给小姐披上。 玉渊拢了拢,喃喃自语道:“便是他不出来,师傅也该出来了。” 话落,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玉渊眼睛一亮。 张虚怀快步走到玉渊跟前,朝她递了个眼神,师徒二人立刻钻进马车里。 青山等人立刻将马车团团围住。 张虚怀附在玉渊耳边一通低语,末了,又道:“他现在被困在内务府,有吃有喝就是没自由。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齐进,此刻任凭是谁,都不见。” “陆家的人和那姓钱的呢?” “一样困在内务府。” 玉渊纤长的手指弯曲了一下,“他在犹豫。” 张虚怀点点头。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两个儿子如何取舍,做皇帝的也要平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