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把人抱在怀里,仍旧感觉不大真切,若不是顾忌着许观尘身上有伤,萧贽恨不能把他按着,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闹了一个晚上,萧贽抱着他,再躺了一会儿,只觉得隔着衣裳,许观尘似是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他随手捞起帕子,从许观尘的衣摆里探进去、衣领里伸进去,帮他擦了擦汗。 再抱着他发了一会儿的呆,很快天就亮了。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透过榻前帷帐,照在许观尘面上。 他皱了皱眉,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萧贽,咕哝道:“你又这样。” “道士?”萧贽把他抱得更紧,摸摸他的额头,不怎么烫了,又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许观尘有点恼了,不依不饶,使劲摁了他一把,抱怨道:“你怎么一直这样?” “道士……”萧贽贴过去,挨得紧紧的,“小祖宗啊,现在是早晨。” 第29章心有所动 许观尘昏睡了一个上午,与上次一般,他又做了个梦。 上回梦见的是,他与萧贽大婚的腊月二十五,这回梦见,他与萧贽定情的那一日。 那大约是在办礼的前几个月,天气渐渐转冷。 裴舅舅今日要去冬猎,原先说好了要带飞扬一起去,早早的就入了宫,把飞扬带去,顺便辞行。 梦里的许观尘站在福宁殿的台阶上,看着飞扬随裴舅舅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点儿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人走远了,北风吹过,许观尘也觉着冷了,拢着手转身就要回去,却撞进萧贽的眼中。 那时萧贽就站在檐下,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得认真。 许观尘脚步一顿,朝他笑了笑,又唤了一声“陛下”,就溜回去打坐。 他盘腿坐在草蒲团上,随手抓起案上念珠,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这日裴将军与飞扬出去了,小成公公也不在。福宁殿里,只有他与萧贽两人,隔着一扇屏风,绝不说话。 以至后来许观尘忽然犯病,也喊不到其他人。 他勉强站起身来,一回头,还没走出几步,就撞在萧贽怀里。 他又站在别人身后了。 “小……”许观尘忽然想起小成公公今日不在,便改了口,“陛下。” 萧贽很熟练地把他抱起来,喂他吃药,又带他到寒潭底下。 寒潭底下昏暗潮湿,许观尘躺在石床上,萧贽守在他身边,等着他醒。 这次发病并不厉害,许观尘很快就醒了,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一串念珠,转头又看见萧贽就在身边。 他拿着念珠,想要起身,腿脚一软,却跪在萧贽面前。 萧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扶起来。 许观尘抿了抿唇,紧张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道:“陛下,我看清和殿还没有道士。” 萧贽误会了他的意思,皱起眉头,面色不悦:“你要搬去清和殿住?” “我是说,陛下好像还缺一个道士。”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我就是一个道士。”许观尘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念珠将他二人的手绕在一起,“陛下,想不想要一个道士?” ——想要,做梦也想要。 不过是一时之间,心有所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