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易一怔,面对傅思滢的咬牙切齿,他下意识缓缓收回要去救人的手,就如同他只是下意识听从白倾羽的话就来救人一样。 他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不会大度的以德报怨,更何况面对一个莫名对他满腔恨意的傅思滢。 二人的目光空中交汇。注意到他转变的心思,傅思滢低声沉沉笑起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何长易,你千万不要救我,不要奢望我会对你感恩戴德。我天生就是看你不顺眼,命中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沾满血的双手,一只死死攀着石壁边缘,骨节泛白,已经只有指尖一点点的长度勾着,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抓住一棵从石壁间长出的看似弱不禁风的小树苗。 她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何长易和她,都清楚。 不远处,白倾羽还在和蒙面人纠缠,时不时分神询问何长易一声“人救上来了吗”。 何长易一动不动,不知是太过僵硬还是太过气恼,没一会儿,面颊微微抖动,衬得他面目阴鸷可怕。 “为什么!”他问,“我不过是当初从你的眼皮子下跑掉,没有为宰相府效力罢了,除此以外,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对我如此记恨?!” “噌”地一下,傅思滢脚下蹬着的山壁被踩踏掉落,她身形一震,慌忙另寻可以落脚借力的地方稳住身子。 抬头,就见何长易对她这番小波折面无表情,一点也没有担心受惊的慌张,可见他心意已决。如此迅速就确定见死不救,心性之残忍果断,绝非常人可比。 傅思滢冷笑:“对,就是因为这点小事,我就会记恨你一辈子!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好过!” 她的话令何长易双手握紧成全。他缓缓俯身贴近断崖,向下朝傅思滢攀在石壁上的手伸去。 傅思滢死死盯着他动作,心中笃定他此举绝非是救人之举。 他的手指在将将触碰到她的指尖时,瞬间,停住。 何长易眉眼蹙紧,神色隐忍:“傅思滢,我之前在你家里中毒,你说是误会。其实并不是误会,而是你故意为之的,对吗?” 他的语气中饱含愤怒,她则闻言生笑:“对,又如何?” 话音未落,她艰难勾在石壁上的一根手指,被他骤然拨开! 下坠的压力瞬间来袭,傅思滢浑身绷紧。 “那对孙家姐弟污蔑我作奸犯科,也是你指使的,对吗!” 她咬牙吐字:“对,又、如、何?” 音落,又是一根手指被拨开。手掌气力太小,这一下松开的何止是一根手指。眨眼间,傅思滢就只剩下一根中指还能顽强地紧勾石壁。 何长易的手压在傅思滢仅剩的手指尖上,最后问道:“甚至连我在南山被人蒙头掳走、被暴打一通,也是你做的,对吗?!” 他厉声喝问。 这一次,浑身注意力放在稳住身形上的傅思滢没再开口回答,而是冷冷冲他一笑。笑意讥讽轻蔑,可恶到了极点。 虽无明说,但全然还是四个字:对,又如何! 见之,何长易岂能不怒从中来?!再无二话,直接将她勾在石壁上的最后一根手指大力拨掉! 手上没了攀附,傅思滢的身体猛然向下一坠,“咔”地一声,只剩下另外一只手抓住的石壁上的小树苗,苦苦拉扯。 树苗被巨大的拉扯力量牵带得树根都要拔起。若不是从山崖石壁间长出,根系坚韧发达,此时早就被傅思滢拽着坠下山崖! 眼看那树苗的根须正一点一点从石壁上被拔出,傅思滢转目看向上方的何长易。她知道,何长易是不会留手的。他已经做出拨开她手指的举动,又怎么敢手下留情。 果然,何长易只稍顿片息,就将手向她紧抓小树苗的方向伸来。 傅思滢毫不畏惧,死死盯着何长易动作。哪怕即将会摔成粉身碎骨,她也丝毫不会畏缩退让! 就在何长易的手触及小树苗时,不远处将蒙面人杀死的白倾羽跃身而至。一见这般危机,白倾羽立即趴下,伸手去试图拉住傅思滢的手。 白倾羽的出现,让何长易不敢再轻举妄动。与此同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息而近,扭头一看,惊见竟然是慕王赶到! 如此这般,何长易怎敢让傅思滢活着上来! 他假意要救傅思滢,和白倾羽趴在一处,伸出了手。而紧接着,则故意装作没有找准方向,在白倾羽即将拉住傅思滢的手时,将小树苗重重一晃! “啊!” 一声惨叫,几人心脏高高提起! 傅思滢再次重重向下一坠,小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