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要保护哥哥的。 可是子车喜被一群孩子按着打的时候,是子车欢一把扑上去,把子车喜护在怀里,在床上足足养了三个月,子车喜只受了皮肉伤。 可是在府中被围剿的时候,是子车欢一把将子车喜推进了地窖,这才坚持到了爹娘来。 可是在逃跑的时候,是子车欢被扔到落仙崖下,去换了他的一线生机。 说什么保护哥哥,明明都是哥哥在保护他。 这次他保护到哥哥了。 子车筹感觉有温热的水打在脖颈上。 他茫然地抬头,竟然看见子车痕在哭。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表情既不狰狞也不感动,没有声音,好像在流泪的人不是他自己。 他眼眶通红,眼泪从眼睛一路划落脸颊,最后滴在子车筹的脖颈上。 子车筹愣住了。 他们本是孪生兄弟,玄之又玄从未说清的,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情绪,感受到疼痛与喜悦。 此时来自对方的情绪,像是海浪,猛地将他包裹,要窒息的痛苦,在海中,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如果现在中毒的是哥哥。 如果是哥哥用他的命来换了自己的命。 ……? 子车筹只觉得一柄大锤重重砸在自己心上。 说什么保护好哥哥。 他死了倒是干脆,一了百了。 余下的都要哥哥来承担了。 可是难道他就能看着哥哥中毒吗? 子车筹只觉得喉头梗住,说不出话来。 他不怕死。 可是怕把子车痕一个人扔在这世上。 子车痕从来都不是个胆子大的,小时候怕黑怕虫怕老鼠,他们本应该是一起的,要是把他自己扔在这世上,他该有多害怕。 可是又能怎么办? 他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子车痕被伤到? 子车筹握着子车痕衣袖的手缓缓收紧,勉强勾出一个笑容。 他勉强地安慰自己,既是他下一刻就与世长辞,至少还有师父,还有师兄弟,还有他身边的余千年和半夏。 也不必怕子车痕孤零零的一个人。 ……大概吧。 子车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见大片的虫,像沙子一样扑卷过来。 好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 大师兄几人正在那边对峙,那个一身翠色的似乎有点眼熟,子车筹觉得可能是自己中毒,眼睛跟着出了问题,他竟然觉得那人很像失踪已久的木卓。 在大师兄身旁的树有些奇怪,竟然往外冒着血。 子车筹垂眸,将雪岭托在手上,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去意识,师父和红柚还没有来,他要把这些虫子挡住才行。 只要蛊师本身真心赠与,蛊是可以转让的,尤其是雪岭这种极为聪颖的蛊王,他本想将雪岭留给子车痕,但是现在的情景,好像也没有时间了。 他托着雪岭,献宝似的递给子车痕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