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周围的蛊开始食用巨蛇的尸体。 李颜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看向子车筹,欲言又止。 子车筹知晓她在想什么,嘴角勾起,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道:“这可不是我们中原养蛊的法子,只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渣滓,自以为想出了什么能改变蛊师一脉的养蛊之法,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 蛊以蛊为食常见,然而单一蛊师之成蛊不可互食,概因蛊同侍卫,理应共御外敌,而不该互为食肆。这样养出的蛊血气重,服从性差,极易暴动噬主。 子车筹也没有打断群蛊吞噬大蛇的举动,右手细细抚摸着腰间的乌木蛊皿,好整以暇。 饱餐一顿之后的群蛊血气大涨,凶光毕露,只因着两只蛊王的震慑而不敢动作,否则只怕不等丁香等蛊师的命令,便会扑上来将他们当做蛊料吞噬。 这都是以人为蛊料的蛊。 在它们眼中,人与食物无异。 丁香摸着自己的脖颈,尖声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蛊师,自诩守着正统,却不动变通,刚才你们就应该打断我的!” “以人为蛊皿又如何?以人为蛊料又如何?一人之成蛊撕咬又如何?!能改变蛊道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我有什么错!” 他好似在嘶吼,又像是在嘲笑着谁。 雪暮枝冷声道:“蛊乃手中利器,可护人,亦可杀人。蛊之一道,本就是为了借自然之力护人族而诞,你以人育蛊,是本末倒置。” 子车筹轻笑一声应和,“打断?有什么必要吗?就算是任由你动作,又岂能伤得了我半分。” 两队人马对峙之间,血气隐隐流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一片血色之间,百骨知仰头望向了已然昏沉的天空,眉间隐隐带着忧愁,脸上是说不出的严肃。 这施己教、这血虫…… 无所顾忌,根本不顾国本的施己教。 本就不应当存在于穹国的血虫。 这让百骨知想到了某些可能。 只是不知道三师兄那边,事情进展地究竟如何。 *** 冉星辰头要秃了。 他边疆的人,口信一封接着一封地往这边传,将殷国近日蠢蠢欲动的心思暴露无遗。或是在边境处寻得了几个鬼鬼祟祟的殷国百姓,或是抓住了几个看似身负武功的人,殷国派出小队在边疆处游走,说是在演练军队,也确实不曾跨过边境,然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不知道谁的心思。 他手里的口信中的军情一封比一封急迫,偏偏传到宫殿中的奏折没有音信,关于边疆皆是平安喜乐的消息,哪怕有一两封关于边疆动乱的,也只用寥寥几笔掩盖了去,若不是冉星辰对他边疆的人,以及小师弟的消息绝对信任,恐怕会觉得穹国实力无人可敌,殷国不过是区区手下败将不足挂齿,这几封信也被随意放在一旁,或许等大军临境才恍然大悟、追悔莫及。 如今他在宫里的布置已经万全,洛书的信任没有给错,哪怕冉苍死在幽冥墓穴中,冉星辰也有法子去整治他的那几位好兄弟,尤其是德妃和五皇子。此时万事俱备,却唯独欠了消息这一处东风。 原本他与洛书的预算,幽冥墓最多也不过花费一日时间,可是如今已经过了两日,依旧没有消息传来。现在他已经不关心冉苍究竟如何,幽冥宝藏中究竟有什么,他只担心洞穴里的师父和师兄弟有没有安全出来。 他的军队做了伪装连夜赶过去,希望来得及。 冉星辰忧心忡忡地往东宫走去,却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国师,顾吟。 第274章 此时正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时。 天色将暗未暗,国师雪色的长发流泻于身后,尾端是墨似的黑,像是仙鹤在他身后展开的一对翅。 “国师。” 冉星辰向国师行礼,心下疑惑。 他进宫这许多年来,除却每年的祭祀,从未见过国师出占星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