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安也要哭了:“姐姐,不是——”“闭嘴!”夭月打断他的话,“你方才溜到哪里去了?!” 三安这会儿也是真的急,他们殿下就躲在水里,谁知道有没有危险?这要真被拘在这里,没准就要被弄死了,还怎么去保护殿下,三安哭丧着脸,顾不上其他的,说道:“姐姐,我们郎君有危险!” “呵!那不正好?臭男人!活该!”芳菲拍手叫好。 “姐姐,我们郎君是真的有危险,他就在水里,他——”夭月手中多出一根鞭子,抽他:“闭上你的嘴!从主子到侍从,口中没一句真话!身份不明!还敢惹我们公子不高兴!” 三安哭求:“姐姐们有气打我没事儿,可我们郎君,啊——姐姐轻点儿!轻点儿!公子!公子!镜公子!” 三安扯着嗓子喊镜,秾月气得要去堵上他的嘴。 三安生怕她们不让他说话,高声嚎道:“镜公子!我们郎君就在这条河面上!他有危险啊镜公子——”芳菲拿桃木钉把他的嘴给钉上了,三安支支吾吾,对她们做出请求的姿势。 夭月指他怒斥:“无情无义!满嘴谎话!剪了他的舌头!” 芳菲拿了剪子就要上,身后却传来镜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怎么了……” “公子?”他们一同回头,镜瘪着嘴,眼睛红红,又问一回:“他怎么了……” 三安已没有心跳的心也忽然一滞,芳菲拔了桃木钉,三安磕磕绊绊地说:“镜公子,我们郎君,他有难。” 镜抽了抽鼻子,揉揉眼睛,低头又气又委屈地说:“他活该!” “……公子。” 镜再揉眼睛,就在众鬼即便没有呼吸也似是屏住呼吸的模样盯着他瞧时,他突然又在原地没了影。 镜钻出水面,茫然地四处看了看。 远处有艘很高的船,他想到他的书生跟他说洞庭湖,还说要带他坐船,他还从未坐过船呢。想着,他又要哭了,说的那天他很高兴的。可是他的书生,是个坏人!那个坏人说他们没有结果! 镜委屈地往前飘,瞬间便移到船上。 他走路无声无息,站在甲板,想到也是他的书生说,站得高看得远,他往四周看着找寻姬泱。有危险?是什么样子的危险?会死吗?他迷茫地在船上边看边走,穿过一道木墙,听到两位小娘子小声说话。 “……说是不想用膳,躺着在睡,在水中浸了许久,小锅上炖了殿下最喜欢的老鸭汤,殿下醒后先热热地喝上一盅。” “苦了我们殿下这一趟,替身是如何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当然是带着,到了宜州才算安全。” “到了宜州,怕是也不安全。” 镜眨了眨眼睛,一点也听不懂,他不想听了,再往前走,一道道地穿过木墙,最后到了个极为暖和的内室。他往里打探几眼,什么也瞧不见,有道淡金纱帘遮着。他转身要走了,那道纱帘却又莫名吸引他,他顿了顿,走上前,伸手撩开纱帘,再往里走。 有张床,帐子拉得严严实实。芳菲说,不能瞧旁人睡觉,他不看,他捂住眼睛,乖乖低头,转身出去。 “谁。”身后却有人说话。 镜一怔,双手缓缓垂落。 警觉的姬泱已经起身掀开帐子,双眼如鹰,却不防对上的是镜回望过来的红肿双眼。 姬泱面色苍白,嘴唇更是乌青,这是在河水中浸久了的缘故,也没能好好泡个澡便睡了,睡得又很不安,不时醒来。落在镜眼中,却似他真的有了危险的模样。再想到三安的话,镜的眼珠子不再转动,瞬间便移到床前,奇快,快到姬泱都没反应过来。 镜慌忙去摸姬泱的心口,是跳着的,没死! 可是他的脸色好难看!都说人将死时,便是这般。先前,他被山贼打劫,带他回宫时,脸色都未这样难看! 那是因宫中的灵气,姬泱即便身受重伤,气色显然是要比此时好的。 镜却未想到这点,他有些害怕,急速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他:“你,你是不是要死了……” 镜的手摸到他心口处时,姬泱的心已经很没出息、很令人愤怒、又令人无奈地真的停了片刻。 他这样一问,姬泱回过神,正要说句话。 镜却以为他真的要死了,吓哭了:“你不能死。”哭着,眼泪珠子噼里啪啦胡乱往床榻上落。 “…………”姬泱头一回知道何为心碎,他嘴巴微张,吸了口气,恢复心跳,正要伸手搂他。 镜哭着又道:“你若是死了,便没人给我考状元,没人给我挣诰命了。” “……我没死。”姬泱心碎的同时,又气又笑,他不由道,“你大可去找那李姓书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