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不曾退婚,那他竣国公府就是娶了新帝的女儿,荣宠无限。可是他这位夫人倒好,不光通过下作手段悔婚,在茂林县避祸的时候,还出言奚落人家,将人是得罪得透透的。 竣国公想起大殿上那北镇世子挥刀砍断犼首的架势,就觉得满府老小的前景黯淡,也不知道京城里那些被打砸的药铺有没有开门,他要不要买些耗子药,让一家老小走得安详些。 竣国公夫人却是喃喃自语:“陛下是在行宫被关傻了?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竣国公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夫人的鼻尖骂道:‘这个时候还敢说陛下的不是?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等蠢妇!” 竣国公夫人从嫁进来以后,一直都在家里说惯了上句,她可从来没被夫君指着鼻子这么骂过。 可是她这次闯下的祸也实在是太大了,只能捂着鼻子,哽咽地大哭起来。 且不说竣国公府的鸡飞狗跳,再说鲁国公也是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上。 可是还没等他跟府里的女眷扔炸雷,府里就先出了事情。原来那照料小世子的奶妈因为困顿,稍微打了个盹,结果一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身边的小世子不见了。 她急急去找时,却发现瑞王妃抱着那婴孩正站在水池边,突然手一松,将孩子掉入了水中。 奶妈吓得“嗷”一声叫了出来,急急跳入水中,将那婴孩给捞了上来。幸好那孩子出生没多久,还有些在羊水里的本能,入水之后就自动闭气了,可就是这样,小婴孩被救上来之后,也吓得是哇哇大哭。 这一团乱自然又引来了仆人通禀鲁国公夫人。鲁国公夫人急急赶来时,看着湿漉漉的外孙也心疼得不得了,瞪眼问方锦书,她到底想要干嘛? 方锦书看着那肖似九皇子的孩子,毫无愧色平静道:“他动来动去,我一时没抱住,他就掉下去了。” 鲁国公夫人先前是听了奶妈讲诉的,压根不相信女儿这等鬼话,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能有多大的气力? 于是她扯了女儿入了内室,只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边厉声问女儿,虎毒不食子!她究竟是犯了什么心魔,竟然做出这么疯魔的事情来? 方锦书冷冷地看着母亲,凄然一笑:“你们当然拿着他当宝贝,那是维持方家富贵荣华的宝贝疙瘩。可是我呢?你们和父亲有没有为我着想?他若为皇,就算陛下仁慈,不去母留子,那又怎样?自古以来,哪有太后改嫁的?我此后半生就要被困在深宫之中,一言一行样样都要得体,再无生之乐趣……你们有谁替我想过?” 鲁国公夫人问之前,其实也早就些预料,可万没想到,女儿竟然痛快承认了。她精心养大的孩子,居然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鲁国公夫人气得再也绷不住,朝着女儿的脸颊狠狠甩下了一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打女儿,可是边打却是边流泪,心里不住地忏悔——还是打得晚了,她到底是被他们夫妻给娇宠坏了,竟然如此自私,全然不顾族人的死活。 就在这母女俩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鲁国公也如丧考妣地回来了。 也许是今日受的打击太大,鲁国公听到女儿打算害死外孙的时候,都十分平静,只冲着方锦书道:“下次你若再要害他,就抱着他一起投河,一起死了便也干净了!” 鲁国公夫人万万没想到夫君居然毫无波澜,一时也有些傻眼,直到鲁国公缓缓说出了陛下禅让皇位给北镇王时,国公夫人也是两眼发长,几欲晕死过去。 可是方锦书听完之后,呆愣了许久,复又畅快大笑了起来。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往事,脸上漾起莫名自豪的光晕道:“我就知道他天生是成大事的……我又怎会看错……” 紧接着,她的笑又稍微减弱了些,慢慢站起身来,对自己的父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道:“若不是你们当初阻拦,不将他的书信给我,我早就嫁给了韩临风!可你们倒是好算计,怎么样?是不是都傻眼了?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有成为太子的一天!还愣在这干嘛?快些抱着你们的宝贝外孙,去宫里争抢皇位去吧!” 鲁国公也忍不住了,伸手也是狠狠给了方锦书一巴掌:“你是越发的放肆!你眼里没有儿子,难道也没有你的父母不成?” 方锦书挨了打,却还在笑,只是眼中的泪水也在不断掉落。 从小到大,她都认为自己是天之娇女,比别人都顺遂得多。可没想到人生的波折居然全在后半生等着她呢! 可笑她在茂林县时,居然还在嘲笑着那个女人,以为自己以后一脚就可以将她踩在泥泞之中。 没想到,最后,却是她成了笑话…… 鲁国公可没有心情跟这些妇人缠绕一处,不多时,他便回了客厅,接待陆续来他府上的诸位世家。 这次帝位变动,对于每个世家贵胄都有影响,也叫他们措手不及。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商量对策,应对接下来的朝廷震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