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临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复明的亲亲娘子,在落水恢复视力的那一刻,在他和裘振那厮之间……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裘振!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在男儿自尊受到深深折辱的同时,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自己的样子真比裘振差? 以至于他都想多拽些人来问问,他与叛军裘公孰美? 此时,他跟落云在同一府邸,只是不同房间罢了。 庆阳和两个小厮伺候了世子洗澡,便举着三五件从马车衣箱子里取来的衣服,任凭主子挑选。 世子爷平日绝对不是如此挑剔之人,就算在京城里涂脂抹粉的日子里,也不过在衣服里挑选最花的来穿。 他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在铜镜前已经足足挑选了半天衣服。而且世子爷恍如被硝石管子炸蒙了一般,居然皱眉问:“没有颜色鲜艳些的衣服?” 庆阳在一旁都有些听傻了,连忙小心翼翼道:“不是您吩咐说,以后再不愿穿那些艳俗的衣裳,让我们都挑拣出来扔了吗?” 韩临风扬起下巴想想,似乎是有这么一节。他又不甚满意地脱下袍子,准备换穿另一件时,庆阳总算是领悟到了小主子挑剔的关节,赶紧举着一件白袍子道:“要想俏,一身孝!您若是拿不定要穿哪件,不如就穿白的,您每次一身白衣玉冠,街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就都走不动道!” 韩临风听了这话,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下,终于拿起那件白衣服穿上了。 待手巧的丫鬟替韩临风梳了个利落的发髻,韩临风还不甚满意地照了照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晒黑了……” 庆阳歪着脑袋看了看:“还行啊,阳刚坚毅,比白脸的面瓜要好!” 韩临风慢条斯理地摸着脸颊,若有所思道:“那个裘振似乎就挺白……长得好吗?” 庆阳可不知道自己主子跟世子妃刚刚发生了一起官司。 庆大侍卫只是一时想到被裘振勾魂的曹佩儿,又想到自己被男狐狸精害得没有办成护送的差事,颇有感慨道:“哎,还真别说,他那一双桃花眼可怪勾魂的,若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着了他的道儿,可真是看一眼,误终身啊!” 他的话音未落,铜镜里世子的脸骤然又黑了几分。 他慢慢回头看着自己的侍卫,不紧不慢道:“你也瞎了?得空去找郎中看看眼睛吧!” 庆阳莫名被主子骂眼瞎,一时间只能莫名其妙地傻笑。 待换了衣,扶正了发冠,韩临风确定脸上再无血迹污渍,这才举步朝着苏落云的屋子迈步走去。 在落云失明的时候,他的模样丑俊无足轻重,韩临风也无需担忧他家阿云的喜好。 可是万万没想到,阿云的眼睛复明,最入眼的却不是他! 难道真如庆阳所言,那混蛋的桃花眼,在女人的面前更勾魂些? 偏巧自己因为打斗,外加油脂血迹泼面,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样貌出现在刚刚复明的阿云面前。 两厢对比,阿云的心里会不会有些浓浓的失望? 韩临风活了这么大,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为样貌忐忑,不甚自信的时候。 等走在花园小路,被夜风一吹,人倒是清醒了些,他自嘲一笑,又想:她就算是看不顺眼,后悔了又能怎样?反正已经是韩家新妇,还能叫她有时间想别人?下次再有机会,他拼死也要划了裘振那张招摇蛊惑良家的脸!看看男狐精还能魅惑谁! 如此盘算着,他心里倒是稍微畅意了些。 待来到落云暂居的门前时,顺着光影可以看到屋子的那人正在对镜梳着长发,看上去也是梳洗完毕的样子。 他知道阿云今晚受了惊,所以脚下特意重了些,发出声响,另外还敲了敲房门,让屋子里的人有些准备。 待落云问时谁的时候,韩临风已经推门而入了。 此时明月半挂,灯光如豆,在迷离夜色的映衬下,只见一白衣玉冠的高大俊美男子眸光灼灼,浓眉如剑,宽胸窄腰,单手负背立在门前。 这一幕如画,终于映在了落云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