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盘之内虽然看得不大真切,可是裘振分明记得,上次看时,还有懒散无序的营卒们在晒太阳,闲扯淡。 而现在,一片片的兵蛋子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操场上练习拼杀,有些兵卒甚至没有军服,应是新招进营盘的。 虽然他们一个个衣服不甚整齐,但烈日下操练却不敢拭汗的认真模样,若说是阵前的先锋营也不为过! 这才不到月余的功夫,为何这粮草营却如此焕然一新?这哪里是军需粮草营?简直是排布前线的重兵营地! 别的不说,光是看营地的排布,就可以看出这是出自老辣熟将之手。 裘振原本只不过是想来看上一眼,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他没有看在眼里的粮草营居然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这等布置,也是出自赵归北之手? 也难怪裘振会这么想,毕竟北镇王世子在京城和梁州的名声都太过狼藉,而先前的营地管理,也足以看出他草包本质。 如果这样的人突然一鸣惊人,不但能带队奇袭,还会排兵布阵,那么只能是被夺舍换魂的缘故。 任谁也想不出,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纨绔,怎么会有这等才干? 若是真的,他岂不是多年来一直韬光隐晦,扮猪吃老虎?那心机未免也太深沉可怕了! 裘振相信自己在嘉勇州暗探的禀报,那个韩临风自己不也是对王昀说,他是因为得了赵归北相助,才侥幸将粮食送到的吗? 就在裘振眯眼瞭望的时候,派去山寺秘密监视的探子也赶到了:“也许有是因为先前的兄弟们打草惊蛇,那山寺里的人居然昨夜摸黑,走寺庙的后门转移了。不过我们的兄弟一直紧跟着,就是再往南走,就不好跟了,以后的城门查访会更严。弟兄们等统领下一步的命令。” 裘振慢慢转身,复又回头看了一眼山下的营盘,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和一包药,吩咐道:“他们一路转移,也不能不停下来歇息,曹佩儿玩心大,喜欢跟孩子相处。你寻些机灵孩子,嘱咐好他们,趁着曹家停留的时候试着接近曹佩儿,寻机会将信和药包给她。 既然他们戒备森严,就只能从内部入手,那包药是药性强烈的蒙汗药,只需要一小包,就能药翻十几个人。 只要曹佩儿肯配合,将这东西下到那些看护她的人的饭食里,就一定能将她弄出来。 若是她不肯,或者事迹败露也无妨,总要一试才能知道法子管不管用。 至于袭击粮草营的打算,裘振已经彻底湮灭了。 所谓奇袭,得挑些软柿子捏。 可是现在山下的粮草营,简直武装到牙齿。 那些瞭望塔有重兵把守,居高临下,一览无遗。想要悄无声息地越过深沟,扔硝石炸营,几乎不可能。 不过裘振并不想放弃,若是此法不管用,他还有后备的法子——将迁西粮草营的韩临风劫持了,然后细细审一审这个草包! 他要知道隐在韩临风背后的高人,到底是不是赵归北!而这赵归北又跟曹盛之间有什么联系。 一旦得了确凿证据,他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只需要将赵归北与曹盛暗中勾结的罪证呈送上大魏天庭,就能借着皇帝的手,要了那狗儿子的命! 裘振现在细细回想,总觉得这些事环环相扣,背后说不定还隐藏着什么隐秘。 只要逮住韩临风,审一审便知了。 想到这,他开口问道:“那个韩督运不是在凤尾村有别院吗?我们且去会一会那个督运大人,探一探他的底细!” 英雄醉卧美人乡,据说那韩临风几乎每隔几日就要去睡一睡他那貌美如花的老婆。 裘振是见过那个盲女的,那等出尘姿容,完全可以让人忽略了她是盲者的缺憾。 所以韩临风被迷得乐不思蜀,就算身在军营也要时不时去跟妻子温存,也情有可原。 凤尾村不比那戒备森严的粮草营,若是在那里将那草包督运按在床榻上切脑袋,应该易如反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