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本家娘舅亲戚齐上阵,驾了几辆驴车进京,跑到苏家胡同找王彪和苏鸿蒙大闹一场。 总之,苏家大宅的胡同这几日就没见消停过,邻里邻居随时都可以揣着一把瓜子守在门口看戏。 这戏也是时文时武,花样子甚多。 苏鸿蒙最后也是精疲力竭,又是只能大出血,花了银子打发了两边的无赖汉。 毕竟这欺君之罪也是可大可小,苏鸿蒙爱惜脑袋,不敢跟这些浑人多纠缠。 就是银子花多了,真的很伤身,苏鸿蒙连惊带吓,随后也是大病一场。以至于苏家大女儿成亲那日,,苏大爷的脸上都挤不出真心的笑容。 好在女儿的婚事一切从简,甚至不从苏家大院出嫁。苏鸿蒙只需起个大早,去苏家小院送别女儿即可。 青鱼巷和甜水巷挨得实在太近,那些妆奁陪嫁一类甚至不必游街,转个巷子就到了。 依着世子的意思,还是走一走的,他甚至已经攒了华盖骏马的车队,并不见寒酸。 可是落云却苦求世子,还是低调些。她和他本就是因为丑闻而不得不成婚,所以也不想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一切越简单越好。 韩临风想了想,还是尊重了苏落云的感受,于是遣散了车队,取消了环京城游街的打算。 于是二位新人给一脸丧气的苏大爷敬奉了新人茶,过了该有的礼数,在归雁依依不舍的抽泣声里,身穿精美嫁衣的落云便被世子引着走出了苏家小院。 两个人甚至都不用坐轿子,一前一后,仿佛往日散步一般,走了几步,就入了青鱼巷世子王府。 因为落云不愿人围观议论,韩临风并没有大肆宴请。 至于平日与世子交情甚好的各府公子们,甚至连请柬都没有收到。 对此,首次做新郎官的韩临风其实并不满意。他还跟苏落云商量过:“我的亲友远在梁州,陛下赐婚太急,父王虽然收了信,也无法亲自来参加……待以后有机会,我定然要补一个隆重些的。” 落云当时听了也连连点头,觉得有道理:世子下次举行婚礼,大约也换了新娘。 若是个品貌相当的贵女,当然要办得隆重些,哪能像现在,这样低调地成礼? 不过现在新娘子是她,这样悄无声息的婚事最合她的心意。 韩临风在京城里的那些狐朋狗友,有几个有人样子?无非都是郭偃一类的纨绔,若真来了,闹起洞房时也不知要给她多少难堪。 她宁愿一个人都没有,走个过场得了。 可惜,等二位新人入了青鱼胡同,还没有多久,就听到了车轮子滚滚而来的声音。 不一会这巷子里就变得车水马龙。 那些韩临风的酒肉朋友们自认为跟韩临风相熟,纷纷不请自到,还开口嚷嚷,埋怨韩世子的不周全。 韩临风一身红袍,看着不请自来的宾朋,微微长叹一口,面无喜色,敷衍抱拳说道:“天子赐婚,要求尽快,所以准备仓促,来不及宴请宾朋,让诸位挑理了!” 但他这类说辞,可糊弄不了这些富贵宅门里的公子们。 这一看就知道,低贱的新嫁娘不遂世子的心意,只是碍着陛下赐婚,匆匆应付了差事罢了。 一个瞎女,有什么可给亲友展示的?怕是觉得丢人,才藏起来不见人的吧? 不过这样的热闹若不看,岂不是太可惜?所以这些狐朋狗友商量好了,突然前来,杀世子个凑手不及。 虽然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韩世子着实可怜,可这样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但是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前来观礼的人,待看到新娘子挑开挡脸的红珊瑚步摇,与世子互相敬酒成礼时,那等花容月貌一下子就让众人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我的个天!这姑娘也是太好看了吧?京城的小门商户竟然还藏了这等绝色? 大多新娘子都是厚涂脂粉,抹着红红的腮帮子,抹得若纸扎的童女一般。 可是这位世子妃倒是标新立异,并没有画新娘妆,只是淡扫峨眉,薄施粉黛,可因为五官明丽,竟然有种出水芙蓉般的清纯之感,更显得红衣似火,妖娆妩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