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日子与在林府并无太大区别,也许不够自在,宫中耳目更多,心眼更多,但意芙依旧每日与诗书为伴,也算闲适清净。 只是再不敢抚琴起舞,毕竟她一个人人可欺的小小才人,又与其他叁位才人共居雨棠殿,不敢逍遥自在。 距皇帝最后一次临幸雨棠殿已过去月余。这一月中,皇帝临幸了近半数新入宫的嫔妃,但去得最多的还是永宁殿,雨棠殿似已被皇帝抛诸脑后。 一时永宁殿风光无限,唐绮云气势高昂,似连怡妃、欣妃都不放在眼里。宫中也无人敢议论她的是非,毕竟太傅大人如今位居百官之首,手握重权,连皇上都惹他不起,衡亲王都得礼遇叁分。 雨棠殿既已不成气候,宫中人自然不把意芙放在眼中,言语间愈加挑衅放肆,在院中乘凉便敢大声议论,不惧人耳目。 “……谁知她干了什么好事令皇上不悦,竟再未踏足我们雨棠殿!她倒好,把自己当个修仙尼姑了,吃好睡好,不必管我们姐妹死活!” “定是她那起子狐媚伎俩被皇上识破了,皇上方不屑来……” “我猜也是。别看她见天拿着本书读,似多有学问似的,估计真问起来,也是个胸无点墨、浅见寡识的!” “这看了再多的书,皇上不还是看不上?不过是逞强装相罢了!” 几人说着一齐捂嘴娇笑起来。 屋内,素蕊气不过,意芙叫碧云看住她。 “不许生事。” “才人,可她们……” 意芙淡淡打断她:“她们说什么都不容你生事,再生气也必须忍着。” 素蕊从前是冯氏身边便以脾气火爆着称,不知冯氏到底作何安排,竟让她陪嫁入宫,大概以为她脾气太软,在宫闱间压不住他人气焰罢。 可是这般脾性,现下反倒是个麻烦事,遂令碧云寸步不离地看紧她。 …… 央华宫中,皇帝听完暗卫禀报,眼中似有笑意,“她果真如此说?” “是。” “倒符合她的脾性。那林家那边?” “林才人似乎并未予以理会,与从前一样,不爱沾是非,凡事喜明哲保身之道。” 皇帝微颔首,“朕知道了,你去吧,继续盯着。” “是。” 门外,王集道:“皇上,太傅大人求见。” 皇帝道:“让他去凌月台候驾。” “是。” 皇帝并不着急,慢悠悠乘轿撵至凌月台。身着深紫色正一品官员朝服的太傅唐朴恭身候在门外。 “微臣参见皇上。” “太傅大人这一身打扮如此郑重其事,何必来?早朝不是早都散了么?”皇帝闲闲道。 唐朴灰发灰须,仪态稳重端方,不卑不亢,颇有一代大儒风范,道:“微臣面圣议事,自然不可马虎了事,敷衍吾皇。” 皇帝不甚在意地点头,道:“先进去吧,朕让他们备了时蔬瓜果,还有乐工舞姬奏乐取乐,咱们慢慢聊。” 唐朴垂眸道:“皇上,微臣是为今秋秋闱之事而来。丝竹之声响起,恐皇上听不清微臣上奏之言。” 皇帝纳闷道:“太傅大人何故生气?朕不是早说了?秋闱之事全权交予太傅大人与尚书令操办,朕可没心思理会,你便不必奏报了罢!” 唐朴抬首,道:“皇上,可这……” 皇帝已摆摆手,信步走入凌月台。悠扬乐声响起,歌舞助兴,皇帝嘴角含笑,姿态怡然自得。 唐朴眉头微皱,却未语一言,遥遥一揖,躬身退下。 他转身离去,刚刚还沉溺在歌舞中的皇帝朝他的背影一眼望去,眸色冰冷。 …… 这日,意芙一如既往早早睡下。碧云当值,睡在外间。 她一向睡得沉,且少梦,通常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不知这夜为何半夜醒来,许是外面起了风的缘故,风有些大,甚至吹开了窗扉,能听见窗外树叶摩挲的沙沙声,窸窸窣窣,似有暴雨即将来袭。 虽是夏夜,还是有些风凉。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唤碧云的名字,想让她去把窗户关上,却猛然发现淡青床帘被人掀开,床边站着个人,身量颀长,宽肩窄臀,一身玄色夜行衣,赫然是个男人。 意芙顿时睡意全无,心跳骤停,下一刻张嘴欲叫,却被那人急步上前一把捂住嘴。 意芙惊惧无比,剧烈挣扎,口中呜呜闷叫,耳边却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娇娇莫怕,是朕!” 意芙一顿,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 我来也!迟到了哈,8好意诗~ 不是,你们这速度也太离谱了8? 我100珠加更还欠着呢,这就来新活了? 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妈呀(╥_╥)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