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赶在日落之前,风尘仆仆的北邑大军终于抵达了朦城。 不仅襄离解脱似的松了口气,觉得一下子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净了,把自己如一块抹布一样甩在了城门口。 她也顾及不上什么行动间妩媚优雅的身姿了,自暴自弃的喘着气,扇着风,像是一条被曝尸的咸鱼。 好在此时也没人注意的到她,因为从上到下都因为这场赶路而疲惫不已,比打了好几天的仗都累。 “可......可算到了......”云翼一路上都在战舟上全神贯注的驾驶着,带领队伍前进的方向。此时一下地,两条腿匍一充血,就酸麻得献血让他扑倒在地。 好在他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扶着路边的大树,挽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将领形象。 “咳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干咳了两声,用脚踢了踢瘫软在身侧的两个士卒,示意他们站起来。 “去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下帖邀战,要是对面不应,那就是决定当缩头乌龟了咱么也不用跟他们客气。” 两个士卒刚才坐下喘口气,屁股就跟长在地上一样,拔都拔不起来。被催促着站起来的时候,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可是就是不愿意,他们也得起来...... 一时之间,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活生生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被逼良为娼。 迈着颤颤巍巍的小碎步,二人前去叩门。两边门环各自扣了三下,又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嚎出了一段请战辞。 请战辞来自北邑国中名士,写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分明是一个字不沾脏,却把对方从去世几百年的先祖到尚且没见影子的子孙后代都骂了个遍。 无非就是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缩头乌龟只能生出来缩头乌龟,看你现在这副没胆的模样,料定祖上十八代也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保不齐是靠着裙带关系爬上去的......再说子孙后代,估计也出息不到哪里去,不过有这样的父祖,也是情有可原啊...... 这段话可谓是彻头彻尾的发挥了文人骂人不吐脏字的本事,饶是泥人都能给气出三分血性。 奈何两个士卒实在是有心无力,扯着公鸭嗓把这段话说的七零八落,跌了不止一个两个档次。 襄离听的默默捂脸,本来就明嘲暗讽的一段话,又这般不严肃的被喊出来,估计是个人听到都要气炸了。 可是里头的人却好像是立地成佛了一般,装聋作哑的十分彻底。两个士卒扯着嗓子叫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呵斥回复,一时间只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在腰间,十分噎人。 襄离伸出手来挡着从头顶落下的阳光,向着城门处看去。 朦城两个大字刻在朱底镶金的匾额上,一笔一画都昭显出它曾经金碧辉煌的光荣历史。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