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男神似有所觉,也向他望来。 四目相对,在这幽暗的天地间,萤火见证他们的爱恋。 纳西索斯好像明白了 浪漫的从来不是萤火虫,而是身处美景之中的时候,有爱人相伴。 登上冥王的战车,他们出发,前往冥界。 哈迪斯似乎猜到了纳西索斯的心思,他没有直接破开裂缝,从黑色的裂隙中前往无尽的厄瑞波斯。在逐渐昏暗的天地间,漆黑的战马肆意奔驰,纳西索斯看到了萤火的照耀下变了颜色的野花野草,看到了被照成金色缎带的小溪,看到了高挂在枝丫间秋收的果实,听到了小鸟叽叽喳喳的歌声,还有各种小虫子的伴奏 回去吧。 纳西索斯跟哈迪斯约定: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这里。 哈迪斯颔首,他动用神力,撕开一道缝隙,死气弥漫出来,西奥多敏锐地汪汪大叫然后,冥王的战车直冲进无尽的死气中。死气渐渐淡了,两位神祗离开了恩纳,好像从没有来过。 幽暗的山洞里,珀耳塞福涅突然惊坐而起,疾步往外走去。 女神,女神妮可追在她的身后,急急忙忙地呼唤着她:种子女神,您有什么吩咐可以交代我,我会为您办妥。农业女神说了,您不能出去,您不能离开这里!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珀耳塞福涅每天都会听见妮可的提醒,告诉她,她被限制了行动,她不能出去,不能离开这幽暗的山洞!她是高贵的农业女神德墨忒尔和了不起的神王宙斯的女儿,她为什么要被限制在这潮湿的,看不到光的洞穴里! 珀耳塞福涅想起自己的身世,再想想前不久在奥林匹斯神山经受的羞辱,更觉得讽刺。 她算哪门子神王的女儿? 色|欲熏心的克洛诺斯的儿子根本不把她当女儿,只要能和他滚到一张床上,那都是他的情人,是他泄|欲的对象! 珀耳塞福涅想起那天的丢脸,只觉得气愤之余,胸腔里又多了一股翻滚不定的恶心。 而她之所以会遭到这样的侮辱都怪纳西索斯! 好,妮可,我不出去,我不出去。珀耳塞福涅雪白的胸脯不断起伏,她气得颤抖,嘴上却说着不出去,事实上她的母神防着她,怕她再闯出祸端,给洞穴上了七道结界,就算她想出去,也出不去。 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深吸一口气,问:纳西索斯和哈迪斯,是不是来了恩纳? 她提起这两个名字,就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眉眼里都是煞气。 洞穴昏暗,只有一颗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那莹润的光芒照在珀耳塞福涅的脸上,没显得女神娇美,反而透出几分森森的冷。珀耳塞福涅眯眼,像一头凶狠的兽,她攫住妮可的目光,声音冰寒:你跟我说实话,妮可。你告诉我,可恶的纳西索斯和薄情的哈迪斯是不是来了恩纳! 妮可被她的目光慑住,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女神为什么要设计那样难堪的事情去害纳西索斯。如果她不害纳西索斯,就不会迷失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她感到难过,又害怕,含着眼泪摇头:没,没有,他们没有来过! 珀耳塞福涅不信:你胡说!我明明感知到了冥界的死气! 她抬手,给了妮可一巴掌:说实话! 妮可完全没想到珀耳塞福涅会对她动手,被打得脑袋一偏。她捂住红肿的脸颊,声音也变得含混,还要坚持:种子女神,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够了,不要再让命运的线轴更乱了! 妮可衷心的希望,从前那个虽然娇蛮但天真的种子女神回来。 然而不会了,珀耳塞福涅经历了这些事情,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样子。再者,从前是什么样子?妮可站在她这一边,是为她保驾护航,看着别人被欺凌的,又怎么会觉得曾经的女神那些娇蛮也很伤人?习惯了予取予求的珀耳塞福涅早就被惯坏了,她不可能变成妮可期待的真善美,她只会像长着毒牙的蛇,疯狂的,凶狠的报复她的仇敌! 得不到肯定的回答,珀耳塞福涅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猜测。或者应该说,她逼问妮可,本身要的就不是一个答案,只是发泄。她恨恨地说:错过了,又错过了!你居然不告诉我,妮可,你是好样子,他们来了恩纳,你竟然不告诉我!我要报复他们,我又错过了机会,我该怎么做才能报复他们,只有报复他们才能让我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到轻松,我快疯掉了,妮可! 她胡言乱语地说着,吓坏了妮可。 疯了,真的疯了! 为什么宁静的生活不过,非要和冥王过不去! 妮可真的想不明白,她捂着肿胀的脸颊,只觉得脑袋也一阵阵的发昏,她脸颊滚烫,浑身也滚烫,像被珀耳塞福涅拉进了仇恨的油锅,炸得她浑身都痛!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