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初沅是个姑娘家, 要是有个什么不小心……”说到这里, 她下意识地扶住略微隆起的小腹,语带威胁,“到时候,吃亏的是她,你也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届时,且不说陛下会如何处置他,她也绝不会轻饶! 话音甫落,谢言岐眉梢上挑,竟是难得的,眸中浮现几许迷惘。 他出神地愣怔须臾,终是反应过来,抬起手,以拳抵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今日,他们并没有进行到最后的那一步。 再说了,就算他有那个机会,也是希望渺茫。 恍然间,他仿佛看见三年前,泪眼盈盈望着他的那个小姑娘,带着哭腔,向他揭露旧伤:“我喝过绝嗣汤。” 思及当年往事,谢言岐略微侧首,喉间又是一阵腥甜上涌。 他极力地压制着,道:“臣有分寸。” 尽管他佯作望向窗牖,但在旁边的谢贵妃,还是留意到,他稍稍透着红意的耳廓。 她不屑地笑了下。 前一刻还在和她坦白,他和初沅之间的关系。 结果这时候,倒是和她装起纯情来了。 *** 为了不引人注目,谢贵妃先行一步。 待她携着外边的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走远,谢言岐方才不紧不慢地,从水榭走出。 甫一走到岸边,一直潜于灌丛的奚平,终是扛着昏迷不醒的滕子逸现身。 他边是将肩上的男子放下,边是侧了下头,示意后面的灌丛,道:“世子,那边还有个,是和他同行的一个宦官。” 谢言岐眼神微动,侧目瞥向双眸紧阖、内侍装束的滕子逸,不由得冷声轻嗤:“把他给我弄醒。” 奚平颔首应是,旋即轻点滕子逸的穴位。 下一刻,昏迷着倚靠在他肩头的滕子逸,便慢慢地睁开眼。许是意识还不够清醒,他的神情显然有几分迷茫。他眼珠转动,下意识地打量四周,须臾过后,方才后知后觉地,留意到眼下处境,瞧见身前不远处的谢言岐。 身着深绯官府的男人负手而立,逆着光,身形高挺若松竹。他似笑非笑地睥着他,凤眸含着冷意,“滕大人,真是巧啊。” 听见这话,滕子逸不禁整个人怔住,刹那间,晕厥之前的诸多回忆,尽数浮现脑海。 他下意识地攥紧双拳,蹙着眉头,神情凝重地问道:“……谢大人什么都知道了?” 闻言,谢言岐小幅度地抬了下眉,忽然逸出一声轻笑,带着几许肆意,几许嗤嘲。 他没有出声应答,然,滕子逸却从中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那点卑劣的心思,已是让他识破。 到底是同朝为官的僚佐,一时间,滕子逸颇有几分无地自容的窘迫。他半垂着眼帘,有意地回避着,薄唇抿起,道:“下官自知,擅闯宫闱是大罪……但凭谢大人处置。” 谢言岐不禁冷笑道:“你的罪行,单是如此?” 滕子逸眉头蹙得愈紧,“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言岐眼神微动,乜斜凤眸瞥向他,打量着他如今这幅宦臣装扮,“你这样进宫,难道,就是为了在太液池闲逛?” 他话中深意,无疑是要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对昭阳公主的心思,尽数揭露。 滕子逸屏息凝神,极力地平复着。 他不想,也不愿,将承恩侯府所剩无几的一点体面,也尽数丢在这里。 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谢言岐,忽而回过神,反问道:“那谢大人呢?谢大人你,又为何在此?” 他还记得昏迷之前,靠近水榭听见的那声嘤咛。隐约中,似乎还有男人的低喘…… 他可不会觉得,他醒来以后,第一个见到谢言岐和他的下属,会是个偶然。 谢言岐慢条斯理地捋顺袖角褶皱,笑道:“怎么,滕大人难道是想定本官的罪?” 但他身着大理寺官服,显然是光明正大地进宫来,和他的行踪鬼祟、擅闯宫闱,迥乎不同。 若是他不坦言,滕子逸也无法挑出他的错处。 滕子逸阖紧齿关,还未来得极回话。 下一刻,谢言岐便状似无意地迈前半步,和他擦着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