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靠,旋即牵起唇角笑道:“冯大人远道而至,就是为了来训我的?” 冯稷不屑冷嗤:“你还挺能把自己当一回事!” 奚平察言观色地,重新为他斟了一樽热茶。 冯稷端起浅抿半口,道:“是我问,还是你自己老实交代?” 这话指的,便是方才那桩事儿了。 谢言岐若有所思地拨动着扳指,“冯大人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冯稷还真是一点都见不得,他这玩世不恭的模样,气急之下,险些又把手里的杯子给扔出,“好你个谢言岐,这些年的纲常礼教,究竟都被你学到哪里去了?一边说要迎娶心仪之人为妻,一边又在外边寻|欢作乐!你觉得你这样,能对得起谁?” 谢言岐对不起的,也就初沅一人。 他也从没想过,要对不起她。 只是镇国公府,远比他要着急得多。不过是一封稍许透露口风的家书,他们竟然就已经开始为他筹备起婚事来了。 思及冯稷方才的话,谢言岐颇有些无奈地,提了提唇角,“这件事,就先不劳冯大人费心了,大人就只管到时候,来喝喜酒便是。” 说到此处,他屈指轻敲桌面,侧目看向冯稷,笑,“不过,是扬州之事尘埃落定了么?冯大人竟如此清闲,有空关心起我的私事来了。” 冯稷被他的话梗得一怔,“……你最好是能分得清轻重。”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转而提起了正事。 在赴往扬州之时,他便仔细查勘过账簿中的端倪。可以说,庞延洪这几年的心性变化极大,尤其是三年前和三年后,简直判若两人,从清正廉洁的好官,变成了搜刮百姓的佞臣。 冯稷调查过,这一切的转折点,都在庞延洪的夫人逝世,云锦珊进府的一年后。 如此巧合,很难不让他想起八年前,轰动一时的连环案。 他最得意的门生,镇国公府的二郎谢言岭,便是在调查这桩案子的过程中,丢失了性命。而随着他的英年早逝,朝堂的风声鹤唳,这也成了始终悬而未决的迷案。 思及此,冯稷痛心地捂住眼睛,叹道:“蕴川,八年,八年了。这些事情,好像又要重演了。” 蕴川,是谢言岐的表字。 听了这话,谢言岐半垂着眼帘,轻轻拨动扳指,一言不发,眸中情绪愈发晦暗深沉。 *** 不止是冯稷在为此事忐忑,洪灾来袭之后,永宁侯也逐渐注意到庞延洪身上的不同寻常,开始辗转不安起来。 太像了。 一切和八年前的那桩连环案,太像了。 都是重臣性情大变,都伴随着天灾人祸。 时隔八年,是宋氏的亡魂,又回来了。 他又带着狐妖,来索命复仇了。 ——只要是十五年前,上奏谏言请圣人出兵镇压宋氏之乱的朝中重臣,或是领兵平定宋氏祸乱的将领,都会被亡魂覆体,狐妖缠身,从而晾下弥天大错。 承平六年到承平八年期间,不过就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先后有十六名臣子死于其法:先是身边多了个勾魂摄魄的美人,随后便是性情大变,危害百姓,败光了生前的所有声名,到最后,直接被吸净精气,眨眼的瞬间,活生生的一个人就瘪成了干尸,死相极其凄惨。 而之所以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