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大概是跑得急,来人话说完以后,便气喘吁吁地扶住栏杆,好半天接不上理由来。 初沅愣愣看着那个身形略显圆胖的妇人,整颗心像是砰地一声,坠入了冰凉彻骨的寒池。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逃不了了。 *** 柳三娘是紧赶慢赶,掐着点儿过来的。 但谁知道,她竟然来晚了一步。 看现在,大祸已经酿成,这一身的麻烦啊,肯定是少不了了! 柳三娘手扶栏杆,慢慢地缓匀呼吸,懊恼气闷之余,不经往一旁的初沅瞪去。 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初沅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现在是苍白得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柳三娘只一眼,便摸透了她的心思。 ——这小丫头还真是天真,以为躲到官府就能完事儿了? 也不睁眼看看,这究竟是谁的地盘! 她冷笑一声,摆摆手让婢女过去,送上遮掩面容的帷帽。随后,目不斜视地从初沅身边经过,走到了刘捕头跟前。 她尝试着交涉道:“刘捕头,这被烧的画舫啊,一看就是私家所有。况且它燃起来的时候,也没殃及无辜,你看这事儿……能不能私了?不然为这点事儿进官府,岂不是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刘捕头和三娘也算有点交情,听了这话,他慢慢回过了味儿来,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初沅,问:“这是你们浮梦苑跑出来的?” 柳三娘点点头叹道:“刘捕头,不瞒您说啊,那就是个养不熟的臭丫头,我打过,也骂过,可她那颗心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怎么都拉不回来。这下倒是好了,她竟然还敢在今天偷偷溜出来,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等我把她带回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虽然她放的是狠话,但细细听来,其中的态度和立场却分外明确。 ——不论怎样,今晚这事儿,她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私了。 要知道,在扬州这样鱼龙混杂的繁盛之地,一棵不起眼的小树苗底下都是根蟠节错,更别说立于不败之地十数年,连官府都不敢轻易动弹的浮梦苑。 刘捕头不敢不卖柳三娘这个面子,思索片刻后,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能不能私下解决,你还得去问问画舫的主人。毕竟这里只有画舫着了火,不是么?” 柳三娘一听,乐了。 这艘花里胡哨的画舫,柳三娘熟啊,以前,她可是经常看见秦安那个守财奴乘在上边炫弄。 因为秦安那爱显摆的性子,所以柳三娘对这画舫的来历也略有耳闻。她掐指算了一下,勉强能估出今晚的损失。 数目不小,处理起来,怕是有些棘手。但凭着她和秦安的那点儿关系,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 她眼珠子盘算着一转,那边的秦安便像是提前看透了她这位昔日旧情人的想法,忙不迭摆手,道:“找我没用啊!” 现在这画舫,可不算是他的了。 他朝一旁的谢言岐努努嘴,“你该去问问那位!” 沿岸的雕栏上,男人背对着重重光芒,斜欹凭靠。他的姿态明明慵懒且散漫,但奇怪的是,肩颈线条却始终笔直如松,临风潇然,巍巍玉山一般。 风流却不轻浮,姿骨清逸。 此般人物,倒不似她之前见过的。 柳三娘摸不清对方底细,一时间,难免迟疑了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