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耳钉戴在方汝清耳朵上的时候,洋洋得意地说,你戴了我的耳钉就跑不了了。 方汝清垂着眼看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落着阳光,温柔得不像话。 可最后,方汝清是没跑,他自己却跑了。 许呈又喝了一口啤酒。 他其实有点醉了,自己却没发现。 他还趴在方向盘上,望夫石一样望着酒店的四楼,眼神迷迷瞪瞪的。 他想,他这么坏,把方汝清丢下了三年,方汝清怎么还会愿意爱他呢? 他红着眼眶,模模糊糊地想,方汝清在他身边的时候,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的呢? 他有什么好? 他是许家的二少,有一张还不错的皮囊,勉强算个富帅,还不够高。 而除此以外,似乎就全是缺点了,他又能作又能闹,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温柔贴心,仗着自己比方汝清小,处处撒娇还耍无赖,一言不合就要跟方汝清撒泼。 反观方汝清,长得好看又有钱不说,骨子里温柔又体贴,做事可靠有规划,事业学业全都一帆风顺,妥妥的青年才俊。 而最重要的是,方汝清有着这样优越的条件,居然还深情不渝,为一个初恋搭进去三年。 傻得世间罕见。 许呈靠在方向盘上,他很想笑,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偷偷地哭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能得到方汝清这样一个人,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好运。 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人,像方汝清这么傻地喜欢着他了。 可他在这个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却觉得自己似乎配不上方汝清的喜欢。 他没那么好,值得方汝清这般惦记。 他也知道方汝清对他情深。 可他似乎没有什么能回报这份情深。 这份愧疚太沉了,几乎要把他压垮。 许呈呜呜咽咽地哭了好一会儿。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和方汝清说自己已经想起了乌檀镇的那七天呢,他想见方汝清,想得五脏六腑都发着疼。 可他却只敢像个胆小鬼,躲在一辆车里,喝着已经变得温热的酒,偷偷数着酒店的阳台,算着方汝清会在哪扇窗背后。 许呈哭够了,抹了把脸,想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可他一扭头,差点被吓得心脏都停摆。 只见他副驾驶的车窗外头,站着一个人,在这个黑漆漆的深夜里,车旁边站着一个人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场景。 但是这人太好看了,即使穿着睡袍,头发似乎还有点乱,也不影响他眉目如画,每一寸每一笔那都是按着许呈最喜欢的样子长的。 那不是他亲老公方汝清,又能是谁呢? 许呈吓得张了张嘴,但是随即又没出息地往座位里缩了缩。 他顶着一张浮肿的,苍白的脸和外头那个好看的人对视,眼睛红得像个兔子,活生生一副被糟蹋了的样子。 方汝清一开始还脸色沉沉,摸不清许呈是怎么了,但是乍然看见许呈这张被欺负惨了的脸,就只剩下惊讶与心疼了。 他敲了敲车窗,隔着玻璃命令道,“开门。” 许呈左看右看,心里不停骂自己果然是天字一号傻比,这都能被发现。但他不想开门,他还没准备好面对方汝清呢。 方汝清不耐烦地又敲了一下车窗,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许呈看了方汝清一会儿,终于放弃了驾车逃跑的念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