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发靠着窗,窗帘已经拉开了,大片的阳光洒进来,郁辞沐浴在阳光里,像个玉雕的美人,浑身都是素白的,不见一点瑕疵。他还没换衣服,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裹身上,底下露出大片肌肤,还有一双白玉一样的脚,没穿拖鞋,细细的脚踝上一圈青紫,也不知道昨天是被谁狠狠地攥在了掌心里。 乔鹤行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在郁辞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把托盘拿过去,郁辞听见声音,已经睁开了眼,只是整个人都有些犯懒,不肯动,直到被乔鹤行抱进怀里,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想挣扎下去。 然而乔鹤行不给他这个机会。 乔鹤行结实有力的手臂搂着郁辞的腰,把人束缚在自己怀里,青天白日的,郁辞昨天也没伤到手,他却偏要亲手给人喂早饭。 郁辞的脸红了又红,终究是没抵得过乔鹤行泰然自若的厚脸皮,不得已张开嘴,在面包上咬下一个月牙形的缺口。 趁着郁辞吃早饭的功夫,乔鹤行给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和郁沉言的订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两个人都有点情难自禁,顾不上许多。 但乔鹤行很清楚,要是不让郁辞完完整整了解这桩事,这件子虚乌有的婚事终究是郁辞心里一根刺。 乔鹤行肯说,郁辞自然是要听的,他捧着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一抹嘴,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说吧。” 乔鹤行摸了下郁辞的背脊,想了想,说道,“你没发现我和郁沉言到现在都没对外公布订婚吗?我都住进郁家几个月了,却迟迟不订婚,你不奇怪吗?” “我奇怪啊。”郁辞咕哝道。 不仅是他奇怪,外头也议论纷纷,其中最难听的莫过于说郁沉言只拿乔鹤行当个不入流的小玩意,放在身边罢了,根本没准备娶他。 还是上次郁沉言和乔鹤行一起出席了晚宴,这种声音才淡了点,又猜测起是不是因为乔鹤行还在上学,准备等乔鹤行完成学业两人再公布。 “我们订婚只是个幌子,所以当然不会真的宣布,”乔鹤行把郁辞在怀里又搂紧了一点,“几个月前,我父亲身体不太好,几次进医院抢救。乔衡和乔浚就趁这个机会夺权了,还准备对我下手。” 乔鹤行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平常无奇的事情。 然而四个多月以前,乔衡和乔浚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对于这两个有一半血缘的兄长是从来没有报过希望的,但是乔礼看见自己最小的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躺在医院里,心里却是如坠冰窟。 “我爸,也就是乔礼,那时候身体确实不行,他怕我一个人斗不过乔衡和乔浚两个人,就想到了郁沉言,用联姻的名头把我托付给他。在他病重期间,郁沉言都得保我平安,而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了,”乔鹤行说到这里,沉默了一瞬,但他很快继续说下去了,“郁沉言也得帮我去抢乔家属于我的那份。” 乔礼一早就写好了遗嘱。 可是如果没有郁家帮忙,靠他一个人去跟已经在乔氏盘踞多年的乔衡和乔礼抗衡,确实艰难。 他还记得那天车祸之后,他在医院里醒过来,乔礼握着他的手,跟他说完了自己的打算。乔礼眼眶微红,像是怕他不答应,又说道,“你就当是为了你妈妈,忍一忍。” 那一刻,他就知道乔礼心头有了决断。 但这些事,他现在还不准备告诉郁辞,包括那些被掩埋的,属于他的陈年旧恨。 他不想要郁辞为他担心忧虑。 郁沉言把郁辞保护得很好,让他在这样的家族里长大,却丝毫不用涉足勾心斗角。 所以他也不想去打破郁沉言给郁辞设下的这道屏障。 乔鹤行换了轻松一点的口气,握着郁辞的手说道,“所以你别担心,你没有插足你父亲和我的关系,我们连商业联姻都算不上,只是放给乔衡和乔浚的迷雾弹,一个名头罢了。” 郁辞心里确实松了很大一口气。 他之前就感觉出来了,乔鹤行和郁沉言是绝对没有感情基础的,不然郁沉言不会把乔鹤行晾上这么久。 可就算他们是商业联姻,只要婚姻成了事实,乔鹤行当了郁家的夫人,他都不能再对乔鹤行有任何心思。 如今乔鹤行明明白白告诉他,不仅结婚是假的,连订婚都是个幌子,他心里真的长舒了一口气。 但他很快又担忧起来,他转过身,不安地看着乔鹤行,“那你现在岂不是处境很艰难。” 他虽然只和乔浚乔衡有几面之缘,却也多少知道一点关于那两兄弟的风评。 他很怕乔浚和乔衡被逼的狗急跳墙,对乔鹤行做出什么。 “已经没事了,乔衡和乔浚蹦不了太久了,”乔鹤行安抚地拍了拍郁辞的肩,“我父亲已经醒过来了,乔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夺走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