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行正有点奇怪两份面怎么不一样,抬起头,却听见郁辞轻声说道。 “学长,生日快乐。” 而在郁辞身后,电视上方挂着一个时钟,上面的指针正好指向了十二点。 分毫不差。 就好像这个时间一直被郁辞铭记于心,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脱口而出。 外面的雨声还是很嘈杂,风声呼呼作响,甚至能听见东西被打落的声音。 但是室内却有种奇怪的,温柔的寂静。 乔鹤行沉默了一瞬,他知道郁辞为什么会要在这时候做面了。 这是长寿面,给他庆生的。 他看着郁辞温柔的眼睛,郁辞的眼睛是深褐色的,那里面清楚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在郁辞的眼中,也在郁辞的心上。 他轻声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他知道自己恶劣,明明心里清楚,却还要去逼迫郁辞,要听他再说些什么。 郁辞却是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找着借口,“我听管家说的,他说你今天生日。” 话一出口,郁辞就暗暗咬舌,心想明天可得和管家对口供去。 乔鹤行没有揭穿他的谎话,他把郁辞按在自己身边,“一起吃吧,不然要凉了。” 他尝了一口郁辞做的面,也吃了郁辞铺在面上的煎蛋,咽下去以后,他轻声说了一句,“很好吃。” 郁辞这才放下心来,他也端起了自己的那碗面,笑着说道,“我小的时候,每次过生日我妈妈也会给我做长寿面。其实就是普通的面,但是总觉得会好吃一点。” 他看着乔鹤行,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我亲生母亲。” 他是八岁被郁沉言收养的,他更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等到母亲也离开了,亲戚都不想要他,踢皮球一样把他送去了福利院,是郁沉言亲自到福利院把他接出来的。 郁沉言当初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牵着他的手跟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郁家的小少爷。 那时候的郁沉言年轻,锐利,一张脸漂亮得不像个刀口舔血的人,但是郁辞却意外地很依赖他。 想到郁沉言,郁辞的心又沉了沉,不易察觉地又和乔鹤行保持了一点距离。 乔鹤行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他低头又吃了一口面,说道,“没人给我做过长寿面。” 但他的脸上却带了一点笑意,像回忆起了什么,“我妈妈是在国外长大的,只会做难吃的要命的火鸡。让她煮中式菜肴,那简直是灾难。” 这还是乔鹤行第一次提到他母亲。 郁辞其实知道一点,乔鹤行的母亲和父亲是在乔家第一任夫人过世后才认识的,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三身份。但是偏偏她的出身遭到乔家长辈的反对,死活不允许乔父娶她。一直到乔鹤行都快五岁了,正式掌权了的乔父才得以和她结婚。 但她进门以后没有几年,在怀上自己的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就失足从楼上摔下来了,抢救不及时去世了。 那一年乔鹤行也才不到十岁。 郁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乔鹤行却也不需要他安慰,他看着郁辞,认真地说道,“我妈妈去世以后,就没人给我过生日了,在乔家我收到很多礼物,但那不是过生日。谢谢你,我很高兴。” 乔鹤行说话的时候,微微转过了身,他的膝盖和郁辞轻轻碰到了一起,柔软的布料互相摩擦着。 郁辞觉得自己这碗面根本担不起乔鹤行的感谢,更何况这也不是他给乔鹤行准备的礼物。 他想起了被他藏在包里的那个皮质挂件。 定制的华贵袖扣被落在了郁家,反而是这件朴素的小东西一直跟着他。 而这其实是他真正希望送给乔鹤行的礼物。 他亲手做的,一点一点打磨,藏着他无可言说的心意。 “学长……”郁辞突然轻轻地叫了乔鹤行一声,踌躇的,低哑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