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起,却不急着下一步,黎洛栖却是头一次让他吊着胃口。 不过也好整以暇想事情,按阎鹊的话说,赵赫延中的毒会损伤控制意识,所以他才会总是想这样? 但她也可以解释,是赵赫延的腿伤好了,所以念头才会比以往都更强烈…… “专心一点。” 他的视线垂在黎洛栖脸上,少女脸颊一热,忙道:“我都说……都说不要……” “可夫人的身体不是这样的。” 黎洛栖撇过头去,“身体和意识是、两码事。” “可身体愉悦了,心里也会开心,夫人不懂?” 赵赫延是唯一一个能给她设语言陷阱的人。 “不管懂不懂……” 忽然,赵赫延从她身上离开,黎洛栖愣愣,看他靠坐在床头,屈起长腿,手腕搭在上面。 “夫人不专心。” 黎洛栖:“……你还有意见,是不是不要……” “我边说,你边做。” 黎洛栖:??? 赵赫延双手撑在身后,宽阔的胸膛半掩,眉眼中蓄着撩人笑意,“这样,你就不会不专心了。” - 云溪村的清晨仿佛将所有屋舍都放进了水雾里,萦绕朦胧,缠在月门上的绿植似乎都更新鲜了些,喝饱了一整夜的水了。 黎家的院子在云溪村最南边,除非是特意前来,不然不会人往来打扰,安静得像座世外桃源。 而今日,黎弘景该去青山书院授课了,但嫁去北边的女儿和女婿好不容易回来,请假便请假。 等女儿跟母亲和祖母出门后,黎弘景在院里伸了个懒腰,准备回书房再抄书,只是逋一推门,就看到房间里坐着的一道身影。 清晨的阳光还没穿透水雾,黎弘景突然觉得这房间很冷。 “阿延怎么了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赵赫延坐在轮椅上,脸色噙着浅笑,像是寻常的招呼:“多谢父亲挂心,今日是想来借书。” 黎弘景脸上扯起笑意,“我这书房虽看着简朴,但还是有不少好书。” 他说着,便转身去书架上翻找,“阿延是想看关于什么的书呢?” “景元之变。” 赵赫延话音一落,黎弘景悬在书架前的手顿了顿,旋即笑了下,没有回头:“我来找找……” “父亲笑什么?” 黎弘景愣了下,心头一紧,听赵赫延道:“景元之变可不是什么好事,父亲这笑,” 他说话的语气很不轻不重,却在揪着黎弘景的心跳——“像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黎弘景抽了本书出来,“将军,这本书里有些景元之变的记载,你若是感兴趣,我再找找。” 他这一声“将军”,倒是解释了他的紧张是对赵赫延身份的缘故。 赵赫延却没有接这本书,“既然父亲肯将女儿嫁给我,应当跟我没有仇,对吗?” 黎弘景温和一笑,将书封捋了捋,放到他手边的桌案上,“将军何出此言。” “定远军屯兵兖州,恰好兖州知府是父亲的门生。燕云北境以南,是大周朝的定州,而恰好,这位府尹的恩师也是父亲。这还不止,从兖州到定州,沿路关隘,除了武将,文官倒是与父亲关系匪浅。” 赵赫延语气平静,狭长的眼睑里甚至携了丝笑,只是太过冰冷,让人不寒而栗,“父亲莫要告诉女婿,这都是巧合。” 黎弘景眼睑微敛,端着一副清流先生的温和姿态,“这些门生学成后,回去报效家乡也是自然的。” “景元之变发生两年后,父亲才到云溪村,这两年,您去了哪。” 黎弘景双手叠在身前,淡笑道:“阿延连我这个岳父也查啊。” “父亲这样的教书先生,很难不让人好奇。” “景元之变后,我无心恋政,便托病辞官,想来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往大周的北边去过,于是便和夫人游历了两年,小栖就是在那时候出生的。后来同门说要回乡办学,聘我来当个先生,云溪这样的地方,很难让人不喜欢。” 赵赫延目光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两年的时间,足够父亲看清楚大周朝出兵辽真的路线,然后再用十五年的时间,往这里一个个地部署人脉。这样的先生,不坐主京城当是本朝的损失。” 黎弘景笑着摇了摇头,“当官不过居于庙堂一隅,但当先生,却能改变和影响更多的人,至少我的学生不会因为贫穷而放弃学业。” “这都不过是些小官,以父亲的能力,可堪帝师。” 赵赫延话音一落,黎弘景的瞳孔微变,只神色依然沉静,藏在袖袍下的双手紧了紧,“将军谬赞。” “岳父是不是觉得,十七年的时间很长,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尤其这个人在十七年前还死了。” 黎弘景的目光看向窗外,“倒也不是,日头还是当年的日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