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们这种贵胄子弟,自然是国子监的门生,但这天下这么多学子,没有身份地位,连国子监的门都看?见。” 大周朝的贵族天生就拥有比寒门更多的资源,只要他们肯上进,青云都能扶着你上。 “‘负箧曳徙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知’。这就是青山学子的写照,虽苦,但能经历这番彻骨寒,科举入仕便也水到渠成。” 黎洛栖边说,边推着赵赫延往里走,“夫君看,这面墙上都是那些成了人物的学生,青山书院?成文的规定,一旦学成入仕,便会在书院里栽树,看这一片,青山书院可?是浪得虚名。” 赵赫延听她在侃侃而谈,也颇有耐心,视线扫过青园墙,蓦地,狭长的眼眸微凝。 黎洛栖说了一番发家史,发现赵赫延往别处去了,忙跟上道:“夫君是往这里面走……” “这个人,是你父亲的学生?” 黎洛栖顺着他的手望去:“嗯,这墙上的学生都是我父亲教的,以前青山书院还?出名嘛,这些早年在外面混出名堂的自然是经他的手了,怎么了,夫君认得?” 赵赫延看到这人名之下的介绍,眉梢微挑:“兖州府尹,竟是出自岳父之手。” 黎洛栖一听“兖州”,本还未多想,只是刚要张口说话,就见赵赫延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个名字上。 沈听。 近来弹劾定远侯府最凶的谏臣。 “原是同窗。” 赵赫延这四个字,?细说都知道了,沈听能这般硬气地弹劾,完全是因为有兖州知府的关系。 黎洛栖心头发跳,她真的?知道这些人都跟定远侯府对着干,方才她还说了什么,说这些人都是父亲的学生,完了。 “岳父的学生多是做的地方官,京官却很少,唯有一个沈听是被召回来的。” 赵赫延看着这些人名,已经迅速在脑子里织了道关系网。 黎洛栖咽了口气,决定还是要给诸位师兄说点好话:“父亲说,天子守国门,良臣死社稷,站得太高了,就会忘记自己是为何而来。” 赵赫延指腹轻点了点扶手,问她:“大周版图,你可会画?” 黎洛栖点了点头,拿起一根竹枝,沾了沾水便在地上勾出轮廓,末了才愣了愣,皱眉道:“我都退学了,夫君还考我学问!” 赵赫延接过她的竹枝,水滴在版图上落了几个点,最后,连成了一条线。 黎洛栖清瞳怔怔,就听赵赫延道:“想?到,是我高攀了夫人。” - 黎洛栖回家的路上有些惴惴?安,好?容易联系好的亲属关系,如今因为她兴之所至,带赵赫延回青山书院,结果让他看见了仇人。 一到家,黎洛栖就让月归推赵赫延回去,他自己则往父亲的书房跑去。 赵赫延等眸光里的娇影消失?见,眉眼顷刻冷寒,“叫月影来见我。” 江南的春日虽暖,尚带了点潮湿,正屋里热着暖炉,一双修长的手指在猩红的炭火边拢了拢。 “从兖州到定州,每过一座府城,知府知州都要密查其与黎弘景的关系。” 赵赫延声如冷霜,暖炉的热似乎一触近他便要结冰。 月影垂眸立在暗处,“黎弘景是十五年前来的云溪村,曾在景元四年科举进士,但因身体缘故辞官。” 赵赫延指腹轻捻,“黎弘景?是云溪人,辞官后为何要到此地。”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