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杨某实在受宠若惊。” 赵赫延敛下眉眼,“当时小婿缠绵病榻,并不知迎亲人没有说明实情,此次来扬州城,也是为了向二老请罪。” 听到这话,黎弘景微微一怔,没想到赵赫延会这般说,论家世,侯府要找一个冲喜娘子轻而易举,更何况当时他也是因为青云道长那封信才同意亲事的,否则…… “阿延和小女的感情……” “很好。” 赵赫延说。 “但是为父方才吃饭席间,看你的脸色似乎……” “我向来是这样,不爱笑。” “噢……” 黎弘景了然,那他女儿喜欢吗? “小女出身乡野,虽然有青云道长向圣上保媒,但夫婿的心意,却是另一回事。小栖是我与夫人精心养育的珍宝,没有人会对自己孩子有半分不满,然而晋安城的贵胄讲究门第,几乎不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毫无帮扶的妻子。你和我说你们感情很好,对我却没有多少说服力,若不是你横生变故,恐怕小女入不了将军之眼。” 赵赫延修长的指腹挟起紫砂盏,来了扬州城当真与晋安不同,这里的人说话温和,空气湿润,就连杨柳都能生出烟雾来,人见之,言谈也会带着些许耐心笑意。 赵赫延的指腹摩挲着紫砂盏,不知道在想什么,黎弘景在这场沉默中,等着一个答案。 眼下都到了扬州,可不怕他。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 忽然,赵赫延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朝黎弘景落来,那双沉静微浊的双眼蓦然一怔,就听眼前男子继续道:“父亲是教书先生,应当听过这句词,她甚得小婿心意,不知父亲喜不喜欢。” - 厢房里一时寂静,热茶的烟雾消散,黎弘景看着眼前的茶盏出神,就听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夫人海氏。 两人对视了一眼,海氏给他烫了一壶茶,缓缓灌入杯中。 “夜光之珠,盈握之璧,看来你这位女婿是有备而来啊。” 黎弘景微微一叹,接过夫人的热茶,海氏笑道:“当初女儿出嫁,你还说若是过得不开心,便回扬州,家里养她呢。如今确实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位女婿。就是……” 话到后头,戛然而止,却心照不宣。 黎弘景看自己的夫人:“当初若我是个残废,你嫁我前并不知晓,后面会悔婚吗?” 海氏“呸”了声,“你老糊涂了!” 黎弘景笑了笑:“是哦,我之前病成那般,你都没悔婚呢。” “那不一样。” 海氏皱眉,“侯府高门本就不易,她若是受委屈,我们根本护不住,就算那赵赫延有心护她,也怕无力。” 黎弘景微微一笑,“若是嫁一个四肢健全的,却对我们女儿挑挑拣拣,你觉得哪个好?” 海氏被夫君一噎,心思倒是转了过来,吐了口气:“别提那户陈家,有儿子了不起么!” 黎弘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自然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更何况阿延是为国征战才落伤,你太过在意,反倒对不起人。” 海氏抿了抿唇:“抛开头衔身份,我们看的是他这个人,若不是小栖说对她好,我今晚怕在女儿面前又忍不住哭了。真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