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就因为有人在院子外炸了鞭炮么?” 他不说话,黎洛栖直起身,双手捧着他的脸,又哭了:“夫君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想听,你不要把我推开……” 她一边说,眼泪大把大地掉,赵赫延指腹挑着她鸦羽般的长眼睫,说了句:“珍珠要不值钱了。” 她愣了下,“那,那我这样哄夫君的法子……还有用吗?” 赵赫延偏了下头,呼吸有些重,黎洛栖看着他:“夫君,不信我。” 她从轮椅上下来,赵赫延的指缝让她腰上的细绳掠过,耳边是铃铛轻轻作响的清音,“栖栖。” 忽然,他指腹勾住了她的腰带,黎洛栖动作顿了顿,看他:“我想要的夫君,不是一个会对我有隐瞒的人,是一个坦荡的君子,我愿意向他坦诚一切,那他呢?” 少女的眼神清澈明亮,赵赫延的双手环上她的腰,头埋进她的心口,良久了,什么都没说,但这样的拥抱却是从未有过的,黎洛栖觉得自己抵在轮椅上的膝盖发酸,但她不敢动,她不知道赵赫延在想什么,如果他依然守口如瓶,她又该如何呢? “我砸了金锁,不是想逃,我回来,为了让你知道,我是自愿入局的。” 纤细的指尖穿过他的长发,轻轻揉着,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脖颈,氤氲水汽的净室里,落了两道相拥的暗影,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他说: “放鞭炮的是一个辽真人。” 黎洛栖蓦地一怔,忽然半蹲下身,仰头看他。 “那所烟花作坊里有几个辽真人。” 黎洛栖看着他瞳仁一点点变暗,张了张嘴,“死了?” 他的眼神告诉她,非死不可。 “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在这个日子里跑到定远侯府外放鞭炮。” 黎洛栖仰头抱住他,手心缓缓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哽咽道:“知道了。” “大周的遣辽使去议和了,但是辽真却在晋安城里安插细作,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呵,跳梁小丑罢了。” 黎洛栖看着他拳头紧握,上面还缠着她今日给他包扎的绷带,张嘴深吸了口气,指尖穿入他的掌心。 “夫君,有我在,你会好起来的。” “嗤。” 他忽然笑了声,薄凉自嘲。 “好起来又如何?” 黎洛栖怔了怔,她忽然明白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大周的遣辽使去议和了…… 也就是说,这个王朝文臣治天下,不需再起兵戈,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好好治病的理由?” 听到这话,赵赫延手肘搭在扶手上,俯身看她:“没有人想我活下来。” 忽然,指腹上滑落一道泪珠,一下便滴进他心头。 “夫君忘了我是为谁而来的。” 他捏起她的下巴,“不要再跟我说好起来这种话,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你也左右不了。” 黎洛栖眼泪汹涌,“是,我只是一介平民,从小到大关心过最大的事便是陇上的水稻收成,我不懂高门大户,不懂政事,更没有所谓的手段。我就是一个冲喜的娘子,除了给你想要的,什么都不是。” 赵赫延的掌心上全是她的泪珠,若是拿一尊琉璃瓶来接,能蓄满一壶。 “怎么那么爱哭啊。” 赵赫延觉得自己并没有欺负她,相反,把她套在身边是他想到最好的表达方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