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城,御书房。 谢珩坐在御案前翻阅奏折,心思一点没在上头,神色还颇是愉悦。 一旁的谢玹见状,心中预感有些不太好。 但是他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上来是什么,只微微皱眉,屈指敲了敲桌角,“陛下,批阅折子的时候专心些。” 侍奉在侧的王公公见状,有些汗颜的低头转过身去,当自个儿是个又聋又瞎的石雕。 平素这兄弟两坐在一块批阅奏折的时候,边上是不留宫人内侍的。 旁人不知道晏皇陛下私底下是个什么模样,谢玹却是半点也不能让别人知晓,恨不得把见过长兄这般随性不羁模样的人都灭口了才好。 偏偏谢珩坐在这龙椅越久,风流纨绔的本性暴露的越发厉害,若不是有首辅大人在这盯着,早就把这些政务都扔给底下的大臣们去做了。 每当这个时候,只有王良能在边上站着。 可怜王公公啊,一天不知道要回陛下多少次娘娘在做什么,还要担忧首辅大人被气坏了如何是好,这一天天的,眼见着白头发都多了。 谢珩见他又低头转头了,徐徐笑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干站着了,去问问北阳城那个纪凌到了没有,宣他即刻进宫。” “是,老奴这就去。” 王良闻言连应了,立刻出门去办。 御书房里一时只剩下谢珩和谢玹两个人。 一个身着玄色龙袍,发束九龙冠,容貌俊美无双,眸中笑意流转,越发的风姿卓越。 一个身着绛紫仙鹤袍,云纹木簪束起墨发,眉眼清绝。 御案旁点着香,若有似无的飘散开来,幽浮于空中,显得谢玹别有一番冷然若仙飘逸出尘之姿。 谢珩抬眸看了他片刻,忍不住感概道:“就是性子太冷了些。” 饶是首辅大人一心都扑在公务上,也晓得陛下这句是在说自己。 谢玹抬头,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家长兄,嗓音微冷的提醒道:“陛下再不把这些折子批完,今晚又要在御书房过夜了。” 原本现下四方都还算安定,政务不至于多到陛下要彻夜不眠。 可谢珩着实是个不着调的,一心就想陪着温酒,这些个事儿不是很急,就全都扔给首辅大人堆个几天他再来批阅,还常常等道谢玹来逮他来了,没法子再拖延,这才肯老老实实的坐在御书房里处理政事。 三公子心累的很,几度想撂挑子不干,又被底下的众人死死的拖住。 众人嘴上说的十分好听,实际上都是一个意思: 我们可不敢像首辅大人一样把陛下摁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您要是撂挑子不干了,我们怎么办??? 没法子。 谢玹只能继续做摁着陛下干正事的那个人。 谢珩听到他这话,不由得微微挑眉。 他这次倒没急着说什么,抬笔在折子上划了一道,低低笑道:“以后首辅大人也不见得愿意夜夜留在御书房陪为兄,那现下还真得好好珍惜才是。” 谢玹一下子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皱眉,抬眸看谢珩,“你又想做什么?” “想知道啊?”谢珩薄唇轻勾,笑道:“我偏不告诉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