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朵解语花儿来,可惜皆慑于圣威而作罢。 但要说天威难测,真乌云密布、风雨欲来的光景,还是打皇爷接到林百户的那封密信起。 内侍胆敢窥视书信,那就是个死。小篆急得百爪挠心,也只敢偷摸地各处旁敲侧击一二,可过了这么久,愣没打探出个所以然。 笑话,密信密信,一路传回来的各种密封举措岂能是摆设? 除非他梁总管有能耐,干脆追本溯源,设法撬开那林百户的嘴。 且慢。小篆忽然心念一转:一路扈从密国夫人的羽卫原是由孙千户统领的,若有什么事,不该由孙千户奏报给皇爷? 太监别的尚可,歪心思是信手拈来。小篆不禁想,难不成这林百户告密,告的就是夫人和自己的头儿? 第121章 .一二一异蛇 某种层面上,小篆的无稽猜测竟也没离了大格儿。 永州雪灾时,宝珠恰巧客居在洞庭湖边。猛然见百姓流离失所,心中大觉义不容辞,便托了孙千户,安排羽卫们各司其职,又搭粥棚施粥,又襄助重建房舍。 永州本是富庶之地,仁人义士远不止这一家。经商的也好、举业的也好,但凡自家光景尚还过得,多半都出钱出力,略尽心意。 然则宝珠一行还是被人盯上了。 根底不知的美貌少妇,带着幼子,跟着气势非凡的婢女护卫,再怎么小心谨慎,依然不可避免地惹眼。 宝珠出来几年,多少有了些历练,便声称家里开着古玩店,自己南下游山玩水,兼着寻访几样前朝大家的墨宝。 一般的好事之徒听到此节,也就罢了:大徵女子的地位不低,近年来日子又安定,女子出门来做点生意,并不是稀罕事儿。便是眼前这位家底格外殷实些,也没甚可说的——有这么些护卫呢! 唯有永州府尹不曾掉以轻心。 正巧雪灾过后,这些个慷慨解囊的仁人义士值得褒奖,永州府尹便派了亲信幕僚,特意登门送上自己的亲笔题字。 管家得到消息,连忙客气殷勤地将来人迎进了花厅,接下了题字,又道劳看茶,陪着幕僚寒暄起来。 二人颇为投缘,天南海北地叙了一通,幕僚因问:“主人家可是不在府上?” 原来之前开设粥棚时,宝珠曾前去瞧过一回,不料回来路上不知怎的,马车坏了,不免耽搁一阵,便受了凉,如今还没大好,正在自己房里头歇息着。 管家三言两语简略说了其中缘故,幕僚刚要开口,又瞧见孙千户从外头匆匆赶回来,春寒料峭的时令居然出了一头汗,手中拎着几副纸包,连花厅里的客都没看一眼,径直往后院去了。 管家与幕僚四目相对一霎,随即讪讪笑道:“家主夫人怕药苦,特意遣底下人去罗家铺子买蜜饯来过口。失礼之处,还请尊下见谅。” 幕僚心里顿时了然,自不会把这放在心上,又闲话几句,便告辞离去了。 绘声绘色地将自己所见告诉府尹,府尹倒放下心来:若这妇子的男人不日便要赶来,她哪敢这样与护卫兜搭? 至于落在林百户眼里,自己的顶头上司竟与主子娘娘过从甚密,岂是能够包庇的?不如及早向皇爷坦白,以免受到牵连才是。 皇帝接到密信之初,固然震怒非常,但掀了帘子才走出一笑坞,头脑便冷静下来了:孙千户是个大老粗,连想讨一房妻室,图的都是能有人对他体贴入微、操持家务,哪里指望有谁能为他动心!他又哪生得出那些花花肠子! 他到后院去,必定有缘故。 想倒不是想不通,然而心里头犹不是滋味。宝珠病了,本该有个人嘘寒问暖。孙千户万万不配,那旁人呢? 倘或有这么个人,皇帝必要将他千刀万剐,可真没有,他腑内又酸楚得厉害。 他想到永州瞧瞧她去,然则也不过一想:那不切实际。 他好像习惯了别离。 高处不胜寒,但也清净自在。 玄赜出了宫,纪家的小儿子又进宫来了,这次是为恭贺皇帝圣寿。 满场纡朱曳紫的老大人当中,唇红齿白的纪栩着实显得赏心悦目。 皇帝赐宴群臣后,退到女眷们的席上来,专向太后祝酒。 夜里又开新宴,听新戏,这时候便都是自家人取乐了。 四王夏侯祈的长子被傅母抱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