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留了个心眼保存了些灵力装晕,关键时刻祭出宽剑刺入了悬崖的峭壁里, 死死抓着那个少年, 两个人往下坠落许久才勉强停了下来。 结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两个挂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上,全靠着她力气大在强撑。 但力气总有耗尽的时候。 她炼气六层,不会御剑, 若是她自己勉强还能爬上去,可带上这个少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悬崖风大, 两个人像两条死鱼在狂风中晃动,那插入山壁的宽剑明显松动, 细小的碎石在不断地往下掉落。 江一正心凉了半截, 胳膊酸胀疼痛, 死死咬住牙, 低头去看那少年。 她看不出对方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他已经死了, 她拽着一个尸体并没有意义,反而会拖累自己,把他放开,她就能自己爬上去。 放开他吧。 松手啊。 江一正在劝自己,可下一瞬又说: 可他只是被刺中了肩膀,说不定还活着。 他救了我的命,不能放。 六个时辰里这种对话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每次她想将人放开,又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如果我实在支撑不住了,我就将他放开。江一正想,我也是要活命的。 可自始至终都未曾放手。 若是她爹知道她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肯定就不会认她了。 正当江一正胡思乱想之际,一阵狂风吹过,吹散了他们脚下厚重的云层,她听见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啪嗒”声。 像是石头砸在地上——江一正猛得低下头,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脚下不足一丈的位置,正好凸出来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像是专门被人打造出来的石台,就算她支撑不住两个人掉下去,也会正好被那石台给接住。 只是之前那石台正巧被云给遮得严严实实。 而她死死咬牙坚持了近六个时辰,从生考虑到死,从碎石想到天道,心理斗争作了无数,险些快纠结出心魔——却不想生路就近在咫尺。 江一正:“…………” 好一个绝处逢生天不亡我。 胳膊瞬间就没了力气,两个人径直落到了石台上面,发出两声闷响。 这石台上面光滑如玉,温度适宜,狂风吹过,偏偏绕道而行,若不是刚历经生死,江一正很乐意在这里看月亮。 但现实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赶忙去查看那少年的情况,将手指放在对方鼻下,完全没有呼吸。 江一正顿时悲从中来,恩人果然还是死了。 然而不等她悲伤完,那少年便在月光下幽幽地睁开了眼睛,空洞无神地盯着她,眼底的绿色一闪而过。 江一正悚然一惊,连滚带爬整个人贴到了石壁上,神色惊恐地望着少年,心中哀嚎。 爹救命啊啊啊啊啊死人活了啊啊啊啊!! —— 山雾湿冷,小厨房的门被人推开又关上。 宁不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米糊转过身,打量着来人。 男子眉眼温润,长发散落,只穿了亵衣,外面松松垮垮披了件靛蓝的外裳,睡眼惺忪。 他见宁不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唔,原来道友是在给孩子做饭。” 宁不为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多管闲事,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开始给宁修喂米糊。 谁知那人竟还是个自来熟,一点儿都不见外地坐在了桌子对面,冲他怀里的宁修笑了笑,眼底满是喜爱,“孩子多大了?” 宁不为有点烦,却还是忍不住算了算,“刚满月。” “啊~”宁修终于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糊糊,满足地吧嗒了一下小嘴。 勺子上的小黄狗也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尾巴甩得飞快。 宁不为:“……” “真可爱。”对方目光温和道:“我能抱抱他吗?” 宁不为撩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无情地拒绝,“不能。” “唔。”对方有些遗憾地冲宁修笑了笑,“我只是特别喜欢小孩子。” 宁不为觉得这个半夜三更来厨房的人十分可疑,岂料下一句便听对方道:“道友别误会,我只是半夜起来喝水,发现我的小厨房有光,便过来看看。” 宁不为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你的厨房?” 对方冲他拱手笑道:“在下灵谷宗弟子谢酒,前几天被十三峰请过来做厨子,这小厨房是我用来给自己做些吃食的。” 宁不为面不改色地给宁修喂米糊,“厨房不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