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情绪就像是在古井之中投入一枚石子,荡漾出片刻微波,便一闪而逝。 他摇着一把轻扇,跟随在柳瑜身后,出了佛舍。 柳瑜跟在封如故身后不远处,时刻提防着他逃跑,并想起昨夜,在自己用沾有魔气的匕首割破那小和尚的喉咙时,两人面对小和尚的尸身,所发的一阵议论。 “为何景先生选中了这名小和尚?” 韩兢给出了理由:“第一,此子是寒山寺中唯一与封如故熟识之人。若要栽赃给封如故,杀一个与他有关的人,总比杀一个无关的人要更有说服力。死人不会说话,活人就可以替他们发声。一旦事发,大可以说,海净是知道了他堕入魔道这件事,才被他灭口。” 柳瑜点一点头:“‘第二’?” “第二,这小和尚与守寺的如一居士最为亲厚,因着这份交情,如一定会尽全力追查此事,这于我们而言是好事,可以借他之手,挖出封如故来。到时事发,算起总账,封如故是如一居士带进门来的,寒山寺自会问罪于他,也可打消一份对封如故的助力。” 柳瑜:“‘第三’?” “不知柳门主可曾听过不世门?”景先生立于暗中,声音优雅、清冷,堪称无情,“不世门门主林雪竞,在封如故身边安插了一名细作,向外传递与封如故相关的讯息。我前段时间得到了些许线索,判断海净极有可能便是那名内奸。杀之,可绝尽魔道之人埋设下的耳目。” 柳瑜将匕首上的血甩尽,插回鞘中,又将匕首销毁,笑问:“景先生,你为何什么都知道?” “我的确知道许多。”韩兢说,“……许多的。” 柳瑜笑言:“景先生真不谦虚。” 韩兢专注地看他一眼:“我从不谦虚。” 回想起那时景先生的眼神,柳瑜一颗心仍是生寒,却连个余光也不愿望向身后跟随的人,生怕被他猜中自己的心思。 ……这个人,知晓太多了。 等了结了封如故,便该轮到他了。 韩兢尾随在他身后,目光仍停留在常伯宁与封如故紧紧相执的手上,并不关心柳瑜心中所想。 二人跟随在封如故他们身后,几乎是把他们押解去了伏魔石前。 伏魔石前,人头攒动,鸦雀无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