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雪中,如一新剃去了头发,手握竹帚,一下下扫雪。 扫出一片湿漉漉的青阶后,如一在转眼又落了一层薄雪的台阶上坐下,攥了新雪,捏出一个小雪人,牵着另一个小小雪人,隐秘地藏在了阶后,像是藏住一个逢春即化的梦,不叫共住的小僧侣发现。 晶莹霜雪落在他冻得发白的鼻尖,让他觉得天地间更白了几分。 同样是在那场雪中,重伤未愈的封如故披一长裘,立于灿烂的雪光中。 燕江南端药来看他,见他又跑出来,不由着急:“封如故,你寻死呢,快回去回去!你眉毛肩上都白了!” 封如故自言自语道:“……下雪了,你看见吗。” 燕江南莫名其妙:“我看见了呀。” 封如故便笑了,伸手去接那落雪。 时间回到现在。 瞥到那片雪片似的鹅毛,封如故伸手要去摘。 如一也探出了手来。 二人指尖于发端相遇。 封如故碰到那一点温热,便急于抽手,孰料,那手指一勾,竟与他食指相结,不肯纵他离开。 罗浮春根本没注意到二人这细小的动作,只为寻着了师父而松了一口气。 桑落久跟在师兄身后,似是并不关心这边的动静,只是目微有斜视,唇微有上翘,将他的趣味暴·露了几分。 常伯宁只以为自己瞒得不够好,心焦不已,又不好拆穿,只好偷眼看着二人动静,看得脸颊微红。 封如故低声笑言:“如一居士,这样不成体统啊。” 如一:“既唤我一声妻,你我理当执手归家。” 封如故:“不过虚言,虚妄不真。大师,你该懂得,‘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为僧多年,难道不想一见如来,得证大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