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这样过。 从小他就知道一切都需要规划,规划好的路径才方便比较,找出最近距离,可今晚一切都事发突然,他没有预先的准备——他是主犯,月光和酒精是帮凶,从犯是时间,共同酿造这场意外。 连燕似乎也没有缓过来,仍是望着他。嘴唇和耳朵都是红色的,像烂熟的草莓酱汁。 现在时间还不到九点,但沈平格把连燕送回他的卧室里,让他睡觉,手里还捏着那封硬壳推荐信,他用左手摸了摸连燕的头发,连燕头发很软,摸起来触感很好。 “不要再想了,”沈平格说,“一切明天再说。” 这是说给谁听? 关了门,沈平格这才去了自己卧室,推荐信放回原位置,狭窄挤在书页里,他拿了毛巾和睡衣,去了浴室冲澡,用的冷水,浴室的镜面上没有起水雾。 低温让人冷静下来,沈平格近乎理性的去捋顺所有逻辑顺序,可回忆到八点二十三,门推开,一切就如同断崖一般消失乱序。 头发湿漉漉的朝下滴水,肩膀那儿的衣服布料湿透了,可沈平格没管,坐在了床边,忽的听见了敲门声。 “噔。” 短促。 “噔、噔。” 沈平格回过神来,说了声“进来”。 门慢慢、具有试探性的推开,连燕露出头来,手攀在门边,一双刚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的,可少了点恐惧,只是看着他。 “站在门口干什么?”沈平格说,“进来就是。” 门全推开了,沈平格才看见他手里的枕头,他紧紧攥着枕头边,好像那是全部力气来源,连燕急急跑来的,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局促的站在门口。 本来就不是睡觉的点,连燕翻来覆去睡不着,床单都蹭皱了,不停摩挲着嘴唇,发热发烫,找着答案,可太难了,他找不到答案,不适宜的焦虑起来,夜晚适合冲动,他跑了出门,却又折回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枕头。 连燕咬了咬下唇,往前走了步,看到沈平格的眼睛挪开了。 他忽然意识到,并不是他一个人在下意识的躲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