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人潮,还有陌生的口音,一股陌生却又难受的感觉顿时蔓延上心头。 倏地,她看到了车里坐着的肖颖,不知不觉愣住了。 她腰板笔直坐着,呢绒大衣加黑手套,手扶着方向盘不经意摩挲,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泰然自得,不似自己的局促和不安。 肖颖瞄了过来,发现她站在电话亭口,便按了按喇叭,随后对她招手。 秦海燕红着眼睛,红着鼻子走过来。 肖颖喊:“还得等,是吧?先进车里等吧!车里暖和!” 秦海燕也不知道是手脚冻麻木了,还是人也麻木了,缓慢打开门,艰难爬上去。 豪车里暖融融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高级香水味儿。 真皮沙发的触感又暖又柔软,让她冷冰的周身和双手恢复一些知觉。 她涩然扯了一个笑容:“帝都的冬天怎么那么冷呀……” 肖颖点点头:“一直都蛮冷的,白天经常都是几度,晚上多半是零下。北方刮起来的时候,身上更加冷。估摸是要降温了,风吹得有些大,希望别下雪吧,不然又得湿漉漉好几天。” 秦海燕摩挲着真皮沙发,低喃:“不管多冷,不管雪多大,你有这么好的环境,根本不用担心冷不冷,方不方便。” 肖颖摇头:“进出还是不方便的。家里尽管有暖气,可也有暖气吹不到的地方呀!” 秦海燕扯了一下嘴角,苦涩笑了笑。 “小颖,你拥有这么好的条件,现在爱人又那么有钱,你是没法理解我一个普通女孩子孜孜追求的东西。你拥有得太多,所以这些在你眼里和心里都可以不在乎。窗外陌生的帝都,还有车里的暖和,在你看来都是那么寻常,可对我来讲,它们都是我的梦想。” 肖颖眸光微动,低低“嗯”一声。 “你言下之意,我能理解。” 人各有志,并没有太多的对错之分。 人心之复杂,比任何事物都要复杂。 人也没有单纯的“好人”或“坏人”,更没有单纯的“善”与“恶”。 秦海燕听罢,呜呜呜激动哭起来。 “小颖,看在我们好朋友好同学的份上,你必须答应我这件事!千万别将他前妻的事告诉他!不许你告诉他!求你别告诉他!求你了!” 肖颖懵住了,问:“你突然……这样子做什么?” “你懂的!”秦海燕哀求连连:“我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老龚这件事!求你了!” 肖颖微微蹙眉,冷静道:“我之前跟他吵过架,好一阵子没跟他说过话了。我不是好事的人,也不是爱嚼舌根的人,这点你应该知道。” “……谢谢。”秦海燕知晓她这是答应了,抽泣:“反正他们都离婚了……如果能在一起,也不可能离婚,对吧?早些时候他前妻不也说了吗?他们的缘分早就断了。” 不知道她是在说服肖颖还是说服自己,念念叨叨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还重复第三遍。 肖颖叹气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打电话吧!天色暗沉下来,估计晚些时候真会下雪。我们穿得都不够厚实,一会儿指不定会冻感冒。” 秦海燕忙奔出去,迅速按了号码。 “喂?喂?老龚吗?我可算找到你了!老龚,我想你得很……这几天我一直跟小颖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