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济城十几年没回去了,偶尔嘛……总是想起那边的一片海……” 说到此,情不自禁红了眼睛。 “老家是我的根,去得再远……也是忘不了根的。海边人最习惯的就是那股海咸味儿,最喜欢的在海边翻浪……我以前的水性可好了!” 肖颖知晓大叔是想家了,微笑:“我不行,我就会简单游几下。如果是风平浪静的日子,我还能游一段距离。如果海浪大,我压根不敢下水。” 阿南在一旁听了许久,忍不住插嘴:“海浪不都是往海滩上冲的吗?直接让海浪冲上岸,不挺容易的吗?” “嘻嘻!”肖颖笑了。 候丙升也笑了,道:“他没在海边生活过,没啥下水经验。” 接着,他扭过头睨了儿子一眼,解释:“海水看着往上冲,可底下的水都是往下退,稍不注意就会被海浪卷走。碰上大风浪的时候,大船都不敢停留,只能靠岸避难。再熟谙水性的人,遇到大风浪都是不敢下水的,铁定会没命。” 阿南窘迫极了,埋下脑袋拧开了小电视机。 “那个……大伙儿看电视。” 小黑白电视的屏幕闪烁好几下,终于出现了略迷糊的图像。 袁博跟他聊了起来,问:“这是几寸的?” “二十寸。”阿南解释:“去年买的,平时就看看省城的节目。厂房不高,电视信号杆没法搞长,所以画面总不怎么理想,除了省城电视台外,其他都模糊得很。” 肖颖许久没看电视了,忍不住也往这边好奇瞄了瞄。 候丙升则问东问西,巴不得能听到多一点儿家乡的消息。 “老城那边的老市场还在不?妈祖庙旁边的那个?哦哦!我以前常去那边玩,初一十五就不敢去。咱们那边逢初一十五都要拜妈祖娘娘,是吧?我老娘每次去拜,看我爬榕树玩,就一个劲儿骂我,让我不许爬树,赶忙回家。咱们那边啊,长辈们都留下一句话——能教孩子游水,不能教孩子爬树。老娘不许我爬树,管得可严了……” 南方长大的人大多认识榕树,肖颖也不例外。 “惠城小学外也有两棵大榕树,不过没妈祖庙外头那棵大。我不敢爬树,也不会爬。每次看到雨季小伙伴们爬上去找木耳和蘑菇,我可羡慕来着!” 候丙升哈哈笑了,道:“妈祖庙门口那棵历史长远着呢!我小时候它就已经老大了,枝叶繁茂,树干粗得我们十几个小伙伴才合抱得起来。听说它已经好几百年了!树老,枝干也老,雨季的时候木耳忒多。那一棵没什么蘑菇,都是木耳。榕树长的木耳是能吃的,忒嫩!” 肖颖瞄多一眼电视,发现正在播寻人广告,失望扭过脑袋。 “你吃过榕树上的木耳啊?自己摘的?” “是啊!”候丙升满脸的得意,解释:“爬上去后,用树枝刮啊刮,能掉多少就掉多少。不敢爬过去,因为那种枝干一般都已经坏死了,爬过去可能枝干会折断,非摔了不可。如果能过去,一手抓几个,那就一个痛快!” 陈珍端了两大碗面进来,刚进门就看到老伴意气风发聊着往事,满脸的欢喜和开心,也暗自高兴不已。 随着年纪越大,老伴愈发想念老家,可惜现在一家子都在这边扎稳了根,孩子们都还没成家,根本离不开他们两个长辈,她也没法陪老伴回济州。 幸好,今天有人陪他聊聊老家,多少能有一些慰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