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云挣脱不得,又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不得已无奈妥协。 黑暗中,她斜眸瞪了玉潋心一眼,后者却沉迷于拥抱,对这眼刀毫无所觉。 玉潋心难得安分下来, 阙清云松了口气, 便由着她去,寂静之中,隐隐听得暗室外传来朦胧的人声。 是炎温瑜和大祭司在说话。 大祭司带来的医师替公主验了脉,仔细探问过病中症状, 方叹一口气,摇头道:此乃魂虚之症,需以养魂之物调理。 所说之话和以前那些医师并无两样。 炎温瑜听他说完, 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时,大祭司突然问道:数日不见,公主的病情怎么又恶化了? 惺惺作态。 炎温瑜内心苦痛之至, 没有足够的灵药支撑, 炎琴悦的病治不好,便只能拖着。 既有邪祟之物附体,越拖当然越严重。 可即便他一切都已看透, 却还不得不逢迎配合:灵药已经用尽了,这几日,悦儿宫中只点了安神香, 其效微乎其微。 大祭司神情关切,好像当真十分在乎帝女病情,又问:引魂宗怎么说?还是不肯救人么? 云宗主闭门不见,态度并无改观。 那太可惜了。浑天道尊摇头说道,倘使继续耽搁下去,公主的性命恐怕就 话没说完,但任谁都能听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 炎温瑜眼中痛苦之色尤甚,沉默良久,方恳求地问道:祭司大人可有什么法子救救小女? 大祭司故作深思地沉吟片刻,而后为难地摇了摇头:这天底下,蕴养神魂之法,还是引魂宗最为拿手,若陛下信得过老夫,倒是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虽已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可听见浑天道尊说有法子的时候,他依然忍不住心尖一颤,生出希冀来,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陛下应当知晓,道衍宗内有一处天池,而天池对神魂伤损也有极好的疗愈之效。浑天道尊缓缓说道,如若陛下允许,老夫可将公主带去天池静养些时日,兴许公主的病情能有所改观。 脑中一震,嗡嗡鸣响,炎温瑜猝然咬紧牙关,转瞬又松开。 道衍宗这是在逼他交人质。 他底下头,眸心闪烁,好半晌才能成声:公主体虚,腾挪之间恐磕着碰着,此事朕需仔细斟酌两日。 浑天道尊闻言很是理解地点头,遂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炎温瑜的肩:是该好好思量,是公主的性命重要,还是呵。 话说一半,留给旁人去猜。 白衣儒生拱手言道:老夫便先行告退,若陛下改了主意,随时可遣人来传唤。 言罢,领着一旁唯唯诺诺的医师拂袖而走。 寝宫内再度安静下来,大祭司已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床下机关开合,阙清云与玉潋心先后出来。 你们都听到了罢。炎温瑜一脸颓然,双手掩面,大祭司要让悦儿去做人质,倘使朕不应他,悦儿恐怕性命难保。 若他不想送炎琴悦去道衍宗,则必然要将玉潋心和阙清云出卖,以换得道衍宗网开一面。 他不甘心受道衍宗摆布,今日他能以炎琴悦的性命左右他的决策令他出卖阙清云,明日便能以同样的手段驱使他做别的违心之事。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炎琴悦病死。 阙清云默然,垂眸叹息。 玉潋心扫了眼床上安静沉睡的女孩儿,又瞧了眼阙清云的脸色,忽道:我再仔细找找罢。 既有邪祟之物吸取炎琴悦的生气,就算藏得再好,来去得频繁了,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言罢,不等阙清云二人应声,她便行至床边,以森罗魂骸之力细细探过炎琴悦的身体,而后又以此为中心,扩散着在床边寻找。 可惜寸寸瞧过,皆一无所获。 玉潋心敛眉,神态凝重。 不过想来也是,虽然有道衍宗刻意干扰,可连先前那位洞虚境的前辈都未能看出端倪,可见道衍宗做得隐晦小心,很难找到线索。 她倚在床边细细观察片刻,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阙清云腰间配饰,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好似抓到了点什么。 再瞥见床上卧躺的帝女,玉潋心心中恍然,遂问:公主平时穿戴的衣服和饰物都放在哪儿的? 炎琴悦自病后至今一直卧床不起,平日自然也不会梳妆,她的衣服和首饰虽未贴身存放,却也离得不远。 以公主之尊贵,平日穿戴的饰物中自不乏镶嵌有灵石灵玉的,那邪祟便很有可能藏于其上。 炎温瑜虽不明白玉潋心要那些衣服饰物做什么,但知其所言必有道理,便着人将炎琴悦的首饰和衣物都寻了来。 玉潋心眉头一皱,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