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下眼中凶芒,怒哼一声,率先离开正殿。 其身影已散于天际,余留于大殿外的道衍宗众才从愣怔中惊醒,一脸惶然面面相觑。 仙宗同盟率众气势汹汹地来,却灰头土脸地走,果真成了一场笑谈。 江湖中那些暗地里本就对道衍宗强权心怀不满的散修每言及此事,都抚掌而笑,直叹阙清云师徒二人艺高胆大,搅得天下风起云涌,怒海翻江。 玉潋心以一人之力退敌,几可算兵不血刃,至少短时间内,仙宗同盟难再组织针对听澜宗的行动。 就算道衍宗有心再来,因此次挫败,江湖中能相应他们号召的修士也将大打折扣。 后来还听说,那日山前被道衍宗众击伤的听澜宗长老,一个个伤势恶化,不将养个一年半载甚至难以下地。 玉潋心一战成名,此后人称煞血红衣。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今天姨妈造访,昏昏沉沉的,写得有点慢 第78章 白日喧嚣落幕, 夜色四合,晚风自山间拂过, 枝叶摩挲,发出沙沙声响。 玉潋心静立于云仙居露台一侧,细听风声,嗅得花叶草木的幽香与夜露潮气,眼下是一片晦暗难明的阴影。 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无需转身,便知来者何人。 玉姑娘。 莫长鸢柔婉的嗓音如涓涓细流, 玉潋心侧了侧身, 半倚在围栏上斜睨着她,并不说话,只扬起眉梢,示意她言明来意。 她似有些紧张, 垂手于身侧,踌躇半晌,方道:承蒙玉姑娘相救, 今日多谢了。 玉潋心意外地眨了眨眼,没想到莫长鸢特地寻来,竟是找她道谢的。 莫师姑原是受潋心牵连, 自不必言谢。她站直身子, 叹息道,近段时日以来,莫师姑代为照看雪儿, 多有打扰之处,万望见谅。 就像玉潋心没曾想莫长鸢会为今日主动言谢,莫长鸢也不料她印象中的怪人会以这般温和有礼的态度地向她致歉。 她愣了一瞬, 想起殷晴雪在玉仙门时,三句话不离玉潋心,总与她说玉潋心如何如何,依赖之情溢于言表,可见此人纵使对敌心狠手辣,心中亦有不为人知的柔情。 莫长鸢眼中警惕稍缓,对玉潋心略有改观。 虽然你可能不会听,但我还是想劝说一句。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小声说,道衍宗在大璩国都根深蒂固,你孤身一人,恐怕难以救出阙师妹,多半只是白白送死。 言罢,玉潋心眼神幽暗,并不作声。 瞧见对方眸心隐晦的寒芒,莫长鸢心中暗惊的同时也暗悔不该唐突。 她与这师徒俩非亲非故,不过一场交易,一个委托,怎能一冲动便交浅言深呢? 然而,预想中的冷言冷语并未到来,玉潋心敛下眸中神光,朝莫长鸢颔首:莫师姑有心了,潋心自有思量。 话音落下,她便自莫长鸢身侧缓步行过,此去,是殷晴雪的房间。 莫长鸢原地驻足片刻,松开一口气的同时,又无奈摇头,暗道:日后还是谨言慎行,切莫主动招惹这性情古怪的师徒二人。 忽然,她听得殷晴雪房中传来一声闷响,像重物落地之声。 眉头稍蹙,心中生疑。 莫长鸢正要前去查探究竟,倏然颈后一痛。 视野渐暗,意识恍惚,她踉跄两步,四肢虚软,终无力地倒在地上。 半阖的眼睑下,两眼虚起,只剩一条细缝。 她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从她身旁快速经过,随后钻入殷晴雪的屋中,随后,她便昏迷过去。 玉潋心幽幽转醒,视野尚未清晰,便先听得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摇一晃的感觉令她本就沉重的脑袋越发昏沉。 这是在哪儿? 丹田空空荡荡,脖子很沉,重得像压了几千斤的大石头。 需很费力气才能稍稍抬起眼皮,入目所见却令她疑惑地蹙起眉头。 她的双手被两根铁链锁住,铁链上贴满了黄色的灵符,这些符篆镇压了她体内的灵气,令她在枷锁重压之下难以动弹。 怎么会 觉察到掌心留有异物,玉潋心侧眼去看,见自己右手正死死攥着一张残破的暗红色灵符。 这符 她想起来了,这张符是她昨夜从殷晴雪身上撕下来的。 玉潋心低眉垂眼,眸心藏纳极怒的凶光。 道衍宗。 昨夜她已下定决心动身前往璩阳,临行之前去看了看殷晴雪,与之作别。 岂料熟睡之中的女孩儿突然睁眼发难,一刀刺向她的胸口。 不防之下,她被这匕首刺中,同时发现了殷晴雪身后的灵符。 床下尚藏了一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