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一只黑气缭绕的手便从背后捅穿她的腰腹。 阙清云再吐一口血,面如金纸,血色尽失。 玉潋心浑身发抖。 上辈子,阙清云也像这样护着她,让她逃走,叫她活下去。 可若师尊死了,她还怎么活? 玉潋心眼底霎时一片血光,极度的愤怒和悲痛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没照阙清云说的逃走,而是奋不顾身地反扑上去,速度快得可见一串残影。 未及阙清云反应,玉潋心的双手已绞住魔婴的胳膊,将刺进阙清云身体的那条手臂连根摘断。 没人知道玉潋心是怎么做到的,目睹一切的长老们纷纷惊愕,就连季伯宗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两眼瞪大,险些忘了出招。 魔婴也愣住了,对这样的状况始料未及,他猩红的眼珠转了转,断裂的胳膊尚与本体有所感应,但疼痛也真真切切。 短暂的错愕褪去之后,浮现于心的便是山崩海啸的狂怒! 区区蝼蚁! 许是绝境下激发了玉潋心的凶性和潜能,面对迎面而来的可怕灵压,她的身体不堪重负,筋骨关节接连爆出噼啪碎裂之声,可她却像疯了似的,在众人眼前哈哈大笑,竟然不退反进,正面迎击魔婴。 阙清云喘了口气,回身时见到这一幕,顿时眸心稍暗。 右手已经掐好的印结被她松开,赶在玉潋心扑向魔婴之前,阙清云一把搂住她的腰身飞快退后。 玉潋心两眼通红,不甘心被阙清云钳制,张牙舞爪地还要发疯,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叹,阙清云咬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小疯子,别老妨碍我。 ? 玉潋心一时没反应过来,阙清云已抱着她退开几丈,同时面向追击而来的众位长老,高声道:这怪物虽然实力高强,但肉身孱弱,眼下正是机会! 黑雾蒸腾,魔婴面露凶相,正要继续追击,一道剑光忽的当头落下,是季伯宗御剑赶来,阻了他的去路。 魔婴故技重施,抬起未受伤的胳膊,欲凝结灵掌。 可下一瞬,凌乱的剑气从四面八方显现,封锁了魔婴周身各处,他不得不驱使胎丝阻挡,可这些剑气太多太杂,切开胎丝的封锁,直指他受伤的灵躯。 注意力被长老的佯攻干扰,灵掌尚未结成便散作一团,反被季伯宗的桃木剑迎面击中,肩头和胸口多出三五道剑创。 右臂断裂损失大量灵气,魔婴的气息迅速萎靡。 成败在此一举!季伯宗横眉竖目,命众长老结阵,加大力度干扰魔婴施法,自己则将桃木剑抛向高空,双手飞快结印。 临到紧要关头,他胸口猝然绞痛,一口逆血呕了出来,喷在他刚结成的手印上。 先祖!众长老大惊失色。 秘法时限将至,每拖延一息,都在飞速燃烧他的精魄,他的生命正十年百年地消减。 季伯宗眼中神光决绝,不应他们的话,手上印结也未松开,术法没有中断。 悬在天际的桃木剑上燃起金灿灿的烈焰,火光向外延伸,与天幕相接,整个听澜宗内残余的灵气都听其号令,从桃木剑上分出九九八十一道剑影。 剑影结成闭合剑阵,神威弥天,地面上被长老们困住的魔婴感受到来自天际的危机,变得焦躁,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散乱。 距离近的长老好几个都被魔婴卷中,那些胎丝没入他们的身体,疯狂吞噬他们体内的灵气,妄图修补受损的残躯,一举突破重围。 他在和季伯宗抢夺时间,然而季伯宗已豁出命去。 听澜宗的传承不能断在他手里,他可以死,但魂骸必须封印! 八十一道剑气悉数锁定魔婴,浩然正气铺天盖地,魔婴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睛里终于现出几分仓惶。 他发出凄厉不甘的嚎叫,双掌拍击地面,数不清的胎丝汇聚一处疯狂飞舞,在魔婴体外形成厚越三丈的屏障。 然而剑光落下之时,这屏障甚至未能撑住一息,季伯宗倾己之能,配合听澜宗护宗大阵,这一招的威能已远超合道境,甚至达到了洞虚境的水准。 魔婴被玉潋心意外击伤,已经变得十分虚弱,当那八十一道剑气将他笼罩之时,他只来得及汇聚一身灵气护住心脉,随后视野便在剑光中变成一片炽白。 剑气全部落下,几乎将地面凿穿,烟尘散去,荒芜的地面上出现一个百丈方圆的深坑。 那魔婴的肉身被剑光打散,化作一团幽火凝于坑洞底端。 季伯宗脸上皱纹密布,比之先前苍老了几百岁,落地踉跄着退了几步,嘴里又吐出一口猩红的血。 老祖宗!有长老上前搀扶。 季伯宗推开他,颤着手指向前方那团幽炎:快,快! 趁魂骸灵气散尽,快将其封印! 迟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