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并没有走,而是上山去了。 华夙漫不经心道:没想到浇灵墨竟变成了这样。 容离还在琢磨着老妇所说的话,上山时神思不属的,险些被绊倒,幸而被华夙扶住了。她往后一仰,冷不丁倚到了华夙身上。 女子就如软玉,连身上都是香的。 容离回过神,心有余悸地回头,干脆攥住了华夙的袖口。 华夙扒开她的手,走路不好好走,还没入土呢就将自己当做鬼了,当自己是飘着走的? 容离不恼,又抓了回去,杏眼瞪得甚是无辜,若不你背着我算了。 华夙冷哼,你也不怕被旁人看见。 容离偎着她,有何好怕的,看见了也该是旁人怕。 说得在理,华夙一时竟不能反驳。 容离就喜欢看她明明气恼,却好似被堵住了嘴,只能干瞪眼冷着脸。 她下颌一抬,像是要把唇送上前,却倏然顿住。 华夙干脆环上容离的腰,认命一般,口中吐出一个极轻的字音:烦。 山上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一番。 是那盲女下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3= 第111章 容离屏息。 盲女端着木盆一步一顿地下山,从一人一鬼身边一擦而过。 容离皱起眉头,回头端详起她的背影,饶是这路走得再熟,也不该走得这么顺畅,尤其昨夜下过雨,好一些折断的木枝落在山道上,看不见便容易被绊倒。 可这盲女轻易就从断枝上跨过,好似看得见地上何处落了树枝一般。 明明那双眼甚是无神,灰白黯淡。 她见过的人鬼中,前一个这么奇怪的,还是鬼市里那卖皮的剥皮鬼,因反着套了一张皮,故而看似是瞎的,实则事在用后脑勺的眼来看物,这盲女难不成也是如此? 容离望向她的后脑,企图从她浓黑的发中找出一双眼睛来,可这头发又密又黑,哪找得到什么眼睛。她松开华夙的衣袂,慢吞吞跟上了盲女的脚步。 踩过地上的落叶断枝时,脚步声很是分明。 盲女陡然回头,谁? 容离早料到会被她察觉,不紧不慢答:夫人,是我。 盲女侧过身,朝声音的来处看,陡然顿住了,那双灰白的眼分明是迎向了华夙。 华夙淡声:你说她究竟看不看得见。 容离摇头,对那盲女道:夫人说得当真准,昨夜果真下雨了,现如今雨停了,那虎皮还能不能 盲女摇头:今儿雨虽停了,可我家夫君昨夜感了风寒,怕是没法捕虎。 她在撒谎。华夙一语道破。 这盲女目光呆滞,说话时嗓音无半点起伏,平静得叫人听不出她是在撒谎。 容离讷讷:风寒?这打猎的,应当身强体壮,体壮之人要么不病,要么病来如山倒,可得好好养着才是。 盲女颔首:姑娘还是回吧,昨夜听闻村子里又出了事,不知姑娘可有听闻。 华夙冷声:你尽管答她就是,我看看她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容离索性道:听说了一些,说是一户人家的媳妇活活将自己给 她一顿,好似因心觉不适而难以启齿。 她做起戏来,要比戏班子还真情实感,活脱脱就是戏中人。 盲女轻叹了一声:这村里怪事多得很,否则我和陈郎也不必住到山上,省得被祸及。 这和那老妇所说大不相同,若如老妇所言,这盲女应当是听不得同族的人对那屠夫有非议,这才将其怂恿上山的才是。 容离索性就着她的话问:难不成这样的事常有发生? 盲女颔首,垂眼看向手里的木盆,下山再说,我又有衣裳该洗了,但我说着话便会忘记步数,这是走到哪了,快到河边了么。 容离颔首:还差个百步远,我扶夫人下山。 她挽上盲女的手臂,其袖管里的手臂细到好像只有一根骨头,除此之外,好似没有什么异样了。 华夙皱起眉,目光斜到别处,轻哼了一声,扶她作甚,你这好心也不见放点儿在我身上。 容离心道,放你那的好心还少么。 华夙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跟着下了山。 山上路滑,湿泥还有点沾鞋,盲女走得极慢,忽地问:那日与你一起的人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