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屠夫盲女脱不开干系,可一想,这老妇的儿子七岁大的时候,得该是数十年前,数十年前,那屠夫和盲女指不定还未出世。 她思索了一阵,问道:你那二子,可有去过什么地方,碰见过什么人? 老妇摇头:他那时顽皮,时不时便往外边跑,爱捉弄人,我哪里知晓他见过谁,可无外乎都是在村里,毕竟外边都是山路,他一个小孩儿,总不能靠着两条腿就跑到城里去。 容离轻着声:莫非你是看着他跌进井里的,他 老妇叹息,我看见一个黑影覆在他的背上,那黑影得有五尺高,随后他便跃了进去,我喊了许久无人助我,便抓着那麻绳跃了进去,可井里有水啊,我又不善水性,闷头进去一会儿就得冒上来,过了许久,他浮上来,却已经死了。 华夙听了一阵,自顾自说:墨可是怕水的,昨夜那场雨下得巧,掩去了墨香,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井中可有何不妥?容离当即问。 老妇抬手揉着眉心,井下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摸到二子时,哭喊了大半日,才有人将我拉上去,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容离皱眉,村里被厉鬼害死的其余人,也是这么突然就 老妇哀叹,不过先前王家的媳妇倒是说闻到了一股墨香,这村里连个教书先生也没有,大半的人连字都不识,别说砚台了,连笔都未握过几次,那墨香来得蹊跷,也不知是不是她闻错了。 容离心道没错,就是浇灵墨,只是不知这浇灵墨为什么要在这村里害人,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未收手。 华夙冷声:果真是它,不知藏在了村中何处,倒是藏得好。 老妇想了想说:王家那小孩儿,是在半年前死的,也就八岁大,脾性也很骄纵,听闻那日他独自上了山,也不知撞见了什么,匆匆回了家,不到半日便把头探进了灶台下,活生生将自己的脑袋烧成了炭。 容离气息一滞,一只冰冷的手往她后背轻拍了两下。 华夙抚着她的背:壮壮胆,莫怕。 容离缓过来,皱眉问:他上了山? 老妇叹息:是啊,死得可真是惨,也不知他此前做了什么。 容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山上的屠夫和盲女很是可疑,于是问:我上山时碰见了两人,这村里是只他们二人住在山上么,他们是何时搬去山上住的,又是为何要搬? 老妇哎哟了一声,我险些就听懵了。 容离目露歉意。 老妇再度叹息,住在山上那屠夫也是姓陈的,按辈分算,他还得唤我一声六婆,他向来性子急,做事又不踏实,总想走捷径,得了些小钱便要到镇上花出去,族里将他训了一通,他听他那媳妇一说,就搬山上去了,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容离琢磨了一阵,他那媳妇也是村里人? 老妇摇头道:那盲女是他从镇上带回来的,说是身世可怜,我看她不是瞎了眼,是瞎了心,任劳任怨的,若是跟了别人,哪至于这么苦,怎知她看上了这么个莽汉。 听起来,那屠夫好像很不受待见。 老妇又道:那盲女来了有四年了,未曾诞下一子,不知是何原因。平日里咱们见她可不容易,毕竟她一个瞎子,上了山可不好下来。 容离想起昨天那盲女到河边洗衣时,步子走得实在是稳,压根不像是眼睛看不见的。 老妇又给孙子掖了被子,别的似乎无甚可说的了,姑娘还是早些走吧,省得惹祸上身。 华夙一哂:心还算好。 容离却问:这厉鬼闹了这么久了,你们为何不搬到别处去? 老妇苦着脸,这是咱们陈家的根啊,哪能说搬就搬,而且先前有个年纪轻的搬去了镇上,还是死了,还是过了许久,村里人才知他死得蹊跷,应当是被厉鬼害的。 容离一惊,他搬之前碰上了什么事? 老妇摇头:无甚特别的,搬前倒是和人吵了一架。 和谁?容离追问。 老妇道:就住山上那个,他下山来买药,和死的那个碰上了,死的那个出言不逊,调侃了山上的盲女。 华夙垂头看自己衣裳上绣着的咒文,比原先是淡了许多,可还能看得出纹路。上山看看,那盲女不对劲。 容离软声细语:多谢相告。 老妇催促道:早些走了好,莫要再来了! 容离颔首:那我这便走了,婆婆你也多加小心。 话是这么说,实则M.bOWUChINA.COM